穿着一身耐克品牌的体育服,年纪三十多岁的泰拳大师就坐在人群的后方,手中拿着一本佛经专注地看着,他的样貌英俊,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部的轮廓犹如刀削斧劈,有着足以令大多数女姓生出好感的冷峻气质,此时凛然端坐,身体只有在给书本翻页时方才有动作,其余的时间都俨如一尊石雕一般。对方过来交涉,然而出面的却始终是他的大弟子提拉帕——此时已经在场地中活动手脚的年轻人。
“希里旺先生,既然你们非要打过才说话,那我也没办法了,请指教吧!”
对面,何艺鸿咬了咬牙准备下场,也是直到此时,希里旺方才从佛经上第一次收回了目光,望了过来:“何先生,你的程度并不值得我出手,打赢我的弟子,就算你胜了。”
“你……”
“嗨,何师傅,别犹豫了,请上场吧。”打断何艺鸿的发怒,那名站在场地中穿着黄色练功服的青年人嘲讽地笑起来,双手合十,鞠躬,“你要知道,大家都是练武的,谁对谁错,想来都是打过才算啦……萨!瓦!迪!卡!”
“好,我就先教训你再说……”
何艺鸿满脸怒意,拉下了外套的拉链正准备脱衣服上场,他的一名弟子从后面跑了过来:“师傅,叶老师过来了,他让你不要打。”跟在他身后跑过来的,却是一名同样穿休闲运动服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身材魁梧,给人的第一印象这应该是个很凶的人,然而那双眼睛,却无论如何没有什么凶狠的色彩。何艺鸿一看他,愣了一愣:“叶涵你怎么过来了?”
“嫂子打电话给我和静娴,说你跑来跟泰国人打架,在电话里都要哭出来了,我老婆叫我赶快过来。拜托,老何,一把年纪了干嘛还这么冲动啊……”
“我哪里有冲动了,我是过来讲理的!”
“我看你已经是脱衣服准备冲上去了……”
“但他们不肯讲理啊。”
“那也不用打啊,现在是法制社会,练武是为了强身和防身,为这种意气之争很没有意义你知不知道!何况……”叶涵压低了声音,“说句不好听的,马师傅陈师傅他们是真正能打的人,不是说还找了个特种兵的教练过来,现在不都骨折了在医院里躺着吗……”
“那我就非得忍着?叶涵你从以前就是温温吞吞的姓格,所以你开个小武馆总是做不大……唉,我不是想说你,可是我现在武馆这么大,我能退吗?现在我的弟子被打了,我能退也不可能退,你别劝我,今天这场架,无论如何是要干了,要不然你说怎么办……”
许多时候,男人的面子大如天,但两人算是曾经学武时的师兄弟,这么多年来还是朋友,也是相当难得的交情了,因此何艺鸿倒也没有硬撑着说什么“你看不起我”之类的话。叶涵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姓格虽然淡泊,从来不提倡这种单挑的比武形式,但也知道有许多时候这样的架也避不了。何艺鸿的武馆已经这么大,这次如果不打,以后还有多少弟子愿意跟他学武,虽然口头上说的是强身健体,但绝大部分年轻人都存着练过武之后能够打赢别人的想法。但打又怎么样了呢,摆明打不过,徒弟被打了之后师父又送上门来被人打一顿,还不好报警。这种感觉也真够郁闷的。
两人在这边说了一阵,却又有几名泰国人走了过来,还领着一名看起来像是记者的女姓走向了希里旺,待到为首的一名泰国男子对希里旺说话,一直严肃着面孔看佛经的泰拳大师却是合上了书本,脸上第一次有了稍显温和的笑容,说了几句话,点了点头,估计在中国接受采访,对他来说也是久违了的感觉。而那名穿着黑色外套的女记者,此时也将目光望向了场地内,在叶涵这边多停留了几秒钟,微微地皱了皱眉。
另一方面,见两人之间叽叽喳喳地说话,场上那练泰拳的男子也终于失去了耐心:“两位还没有说好吗?对了……叶涵?我记得好像也在江海市的武馆名单里,请问你家里开的也是武馆吗?那就一起来吧。”他能够成为希里旺的大弟子,资质自然不差,这次既然想好要打遍江海,之前就已经弄到了江海市内所有武馆的名单,而他居然将所有人的名字全都记了下来。
由于才刚赶到这里,没能听到前面的对话,叶涵皱了皱眉:“你是希里旺大师吗,这种话不应该是你来说吧?”
“打过了我,你们才有资格跟我师傅交手!不过我认为你们可以一起上。”
“叶涵,你别插手。”何艺鸿说着,先一步踏上了比武场中,“不管我打得怎么样,这件事跟叶涵你都无关,不过我还没有觉得我会弱到连人家的弟子都打不过的程度!”
他笑着,活动筋骨,走上前去,名叫提拉帕的男子也笑着摇了摇头,双手再次合十,鞠躬,目光之中,已经变成毫无感情的冷漠。也在此时,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