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大地灯火通明,公路、楼房、河流、广场,楼房下的街道上,警车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他张开双臂,感受着呼啸的寒风,加速度,地心引力,随后,他握紧双拳,巨大的风力开始减缓他下降的速度。
搞定了……
被围困在那样的高楼上,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下来,而往下走的途径只有那样几条,这个中国人,虽然很出色,但总算也是被*掉了……
心情舒畅。
下一刻,两只脚沉重地踩在了他的背上,两只手揪住了他的肩膀
开什么玩笑……
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多想,这栋大厦的侧面是一栋五层的楼房,楼房顶层筑起了透明的暖室,而如今,那片冬天里的绿色已经越来越近,他陡然间一声大喊,风力呼啸,运转至极限,试图将背上的人抛出去,与此同时,背上的那人用力一蹬,飞跃而出。
天旋地转,控制不住的身体在墙壁上撞了一下,随后又与另一侧的墙壁发生狠狠的撞击,轰隆隆的,他掉下了地面。
那是楼房侧面堆放垃圾袋的巷子,头上在出血,身体像是要散架了,从垃圾袋里爬出来时,隐约看见白夜的那张脸从五楼上探出头来,他的化妆破了,一头卷发消失不见,仅有半边的脸是女人的。
“这样都死不了,真有你的。”
上方那不知是感叹还是佩服,警察从巷子两端跑过来了,他躺在那儿不动,现在无所谓负隅顽抗,反正也只会被送去医院,自己还有力气,一路上如果想要逃走,办法太多了。
更多的警察开始朝旁边的楼房围过去,五楼上的暖棚里,白夜走过那一地的花草,有些无聊地喃喃自语:“下次一定踩死你……”
其实这样的事情最好还是没有下次了,刚才真的是玩命,差一点点,抓不住诸神无念当垫背,自己绝对死定了。
这样想着,他开始奔跑,越跑越快,破开另一边暖棚的有机玻璃,猛地跃向另一栋楼房的楼顶,警车试图从下方追赶他,沿途不停鸣笛,更远处,又有警车绕了过来,试图在他的前方做出堵截,他没有理会,夜晚的冷风中,只是在一栋栋的楼顶上不断奔跑,越来越快……
……
……
“雅涵雅涵”人群中,若琳在喊她,随后两人跑到一起,用罐装的啤酒用力地干杯,方才在人群里狠狠地跳了一会儿舞,如今全身都在出汗,雅涵气喘吁吁,脸蛋像是发烧。
“我们到那边坐会,吃点东西,你的肾病应该没事了吧,稍微运动一下没关系吧?”
“没事,很有意思。”雅涵笑着,“已经很多年没有发了,我平时也有锻炼,跟一般人的体质没什么差的。”
“那就好了,我还担心你运动过度会病情复发呢,其实这种天气只要抵抗力不是太弱,跑跑跳跳有益健康的”人群中,若琳大声说,“待会看他们跳街舞,很有意思的”
狂欢仍旧继续,这个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有警车经过,还有警察过来了好几趟,但是狂欢的人们并不在意这些,不一会儿,更加强烈的鼓点响了起来,音乐在夜色中到达了**,之前训练过的跳街舞的人们下场了,本就是极具观赏性与煽动力的舞蹈,在灯光交错间,便如同煽动一般的吸引着人们不断加入。
人们随着激烈的鼓点舞蹈着,高喊着,最激烈的时候,几乎连附近人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陡然间,若琳抓住了雅涵的手,说了些什么,雅涵笑着摇手,大声道:“我听不到啊”
“你看那边你看那边啊”
雅涵朝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几乎是人群的焦点,最为热烈的地方,基本都是训练过的舞者在尽情跳着,然而那个人的衣服却并没有与众人统一,显然是后来才加入进去的,然而他的舞蹈却比任何人都更激烈,更华丽,他能跟得上最激烈的鼓点,也能做出来最难的动作,就连那些之前训练过的舞者们,此时都仿佛成了他的陪衬,然而无论多么激烈的舞姿,他都保持着一股从容的感觉,驾轻就熟,人们注视着那里,任由他的舞蹈将整个广场的气氛带上最**。
雅涵看到了那双眼睛,就是昨天在墓碑前看到的那双,他依旧是那样的专注,以至于整个广场的光都要照射到他的身上,他却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住那双眼睛,就算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他都仿佛是一个人在尽情起舞一般,只是追随着最激烈的音乐,却并非周围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莫名感情束缚住她,令她感到眼眶湿润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为了避免这种情绪,她也站了起来,拉拉李若琳的手:“我们也去跳吧。”
“好啊”
她们走入了舞池,音乐激荡,在塞纳河畔悠扬,有在寻找什么的警察经过了这里,也看着中央舞蹈的人们笑着鼓掌、呐喊,警车在城市的各个区域巡视着,检查着来来往往的人,然而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场狂欢,灯光映照着跳舞的人们,映照着舞蹈的男子,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镌刻进五彩的画卷里,至于永恒……
倘若人生是一场舞会,那么在音乐停止之前……
我们只能不停跳舞。
九、
静谧的夜,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见了睡在身边的男人。
黑夜勾勒出了他沉睡的轮廓,也能让她这样真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