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的弟子都已经看呆了。
明劲和化境势均力敌?说出去谁信。
就像你和别人说,一只幼犬和一只老虎斗了个旗鼓相当,别人只会当你傻子,或是白日梦没有做醒。
然而他们现在就见识到了这样的场面。
局势渐渐纠缠起来。
余长卿索性也不急着一锤定音,抱着和朱玉春缠斗心思,和他交手一段时间,便及时撤离,等到体内的暗劲被完全消化,再上去交手。
朱玉春毕竟年迈,体力渐渐被消耗竭尽,半个时辰的争斗后,终于是没忍住,露了一个破绽。
余长卿眼尖,瞅准时机,硬扛着朱玉春的双拳,掐住他的面门,将他那不过百十斤的身体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砸在了木制的擂台面上。
咔——
木板被贯穿,砸出一个人形,朱玉春咳出一道血痰,忍住身体上的镇痛,还想强行挣脱手掌的束缚,反抗开来。
余长卿没给他这个机会,双眼微微眯起,一拳就向着他脑袋砸去。
张旗云慌忙起身,大叫道:‘不可,快停手!’
然而,已经迟了,余长卿这一拳落下。
啪——
朱玉春的脑袋,就像是被轰碎的西瓜,四分五裂的炸开。
化境强者,就此身死命陨。
张旗云脚下一滑,面如死灰,重重跌坐在凳子上。
四周一片寂静。
津门六合有一名弟子猛地大哭了出来:“师傅!”
一发起,牵动所有弟子一同哭了出来。
气氛有些悲痛,余长卿却不为所动,甩开手上的肉沫,起身站到了擂台上完好无损的地方。
这时,有一弟子从人群中冲出来:“你个杀人不眨眼的败类,我要杀了你,替师傅和二牛哥偿命!”
余长卿挑了挑眉毛,盯着那弟子。
瞥见了那弟子一双泛红的眼睛,竟是盯的他有些头皮发麻,这是他很久没有体会到的感觉了,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就是杀了两个人,为什么他们会有如此举动。
那名弟子还没有跑上擂台,就被一人给扯住了,一拳重重打在他脸上,呵斥道:“给我安分点!”
余长卿嗤笑:“不向我索命了吗?”
打人的那人,咧嘴轻笑,余长卿还等他发难,却见他突然噗通一声,跪拜在了地上。
向着自家师傅尸身的地方,叩了一头,又向着张旗云以及众多化境强者的方向叩了一头,最后向着余长卿叩了一头。
他是朱玉春的弟子,也是同二牛一般,被朱玉春从大凉山中收养来的孩子。
上了十多年的学,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朱逢恩。
不过今日之后,怕是要改一个其他的名字了。
朱逢恩恭恭敬敬的说道:“今日之恩,津门六合当铭记于心,等他日弟子学有所成,必将鼎力厚报。”
“师兄?”
“师兄,他可是杀了咱师傅啊!”
朱逢恩瞪了他们一圈,冷声道:“一个两个都给我闭嘴,是不是你们都到化境了?”
气势所压,现实所迫,无一人敢再说话。
朱逢恩起身,上了擂台,抱出自己师傅的尸体,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张家。
津门弟子扯下衣袖,撕成白布条,绑在自己的左臂上,跟在朱逢恩的身后。
其他流派的化境大师,也在这之后,和张旗云道了声告辞,便领着自己的弟子走向门外。
佛家高僧,和张旗云多说了几句,但也没耽误几分钟的时候,也就离开了。
好好的一场盛大的典礼,在接连出了两条人命之后,变成了一场闹剧。
沧州张氏,如他们之前所期盼的那样,坐实了六合拳正统的地位,可这气氛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余长卿走下擂台,依旧不解:“为何会变成这样?”
弱者死,强者生,难道不是这样吗?
接连杀了两名比他实力高强的修士,不是更能证明他的潜力和未来,不应该更受万众瞩目不是?
可为什么,余长卿感觉,昨天对他还和蔼可亲的师父、以及众多师兄、师姐,竟然对他多了一份疏远感。
张旗云重重叹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大腿,砰砰作响:“你呀,你呀,杀性太重,蒙蔽了自身,错了啊!”
余长卿摇了摇头,不解,他依旧还是没有觉得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