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李白为什么那么不招人待见了:李白在见过唐玄宗后,皇帝虽然也很赏识他的才华,但也觉得这人恃才傲物不宜留在身边,于是赐金放还,同时还赏了他一面小牌子,说是拿着这个可以随处喝酒不用给钱,这在后世也算得上美谈,可在当世绝对是人民的灾难,尤其是那些开酒楼的,一看见他来了就知道今天铁定得亏本了。他这个跟我还不一样,我那个是签单,店家还可以找政斧报销,他堵上谁谁就得自认倒霉,唐玄宗也不知道是不食人间烟火久了还是故意拿李白开涮,给了他这么个“奉命乞讨”的殊荣,作为浪漫主义开山鼻祖的李白大概还以为这是件雅事,你是雅了,那卖酒的怎么办呢?
所以,以李白为代表的诗人无论在唐朝还是在后世,都是一批与现实格格不入的种群。
好不容易把老李弄到车上,老头还手舞足蹈,一边念念有词,董平拿起个矿泉水瓶子看看我道:“泼不泼?”
我狠狠心道:“泼!”在育才和唐朝见这老头的两次,想不到都是以这种方式开头。董平撩了点水洒在李白脸上,李白大大地伸个懒腰,叹道:“噫嘘唏——”
我小心道:“太白兄,你醒醒,是我。”
李白这才定睛看我一眼,恍惚了一下微笑道:“哦,原来是很强贤弟。”
我松了口气道:“您终于醒了。”
李白看看我们,又打量打量自己,忽然问:“我这是在哪,还有,我是谁?”
我抓狂道:“靠,他把我想起来了,忘了自己是谁了。”
张清失笑道:“这是还没醒透呢,先扔那过会再说吧。”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李白抹着脸上的褶子起来,看了我一眼惊道:“咦,小强,你怎么在这——不对,应该问我这是在哪?”
张清笑道:“这是醒了。”
段景住一把拽住李白道:“你刚才干吗打我?”
李白不好意思道:“我看你脑袋黄灿灿的,以为又是来拘我的恶鬼。”
段景住不满道:“以后看准喽!”
李白道:“这也就是你头发是黄的还不怎么扎眼,要是赤发鬼刘唐来了就不是木托盘那么简单了。”
段景住道:“幸亏鬼脸儿杜兴没来,要不非直接上菜刀不可。”
我扶着李白肩膀说:“太白兄,这回是真醒了吧?还有件事拜托你,我们想把咱们育才的老人都找回来,跟你同朝那几位就靠你了。”
我把给吴道子、颜真卿和陆羽准备的药交到他手里,李白见我们要走,急道:“别走呀,我还请你们吃饭呢。”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小牌,董平抓过一把扔在车外,给李白口袋里塞了几块金子道:“以后吃饭给现钱,诗人人缘本来就够次的了,你还雪上加霜。”
等别了李白,我跟张清他们说:“哥哥们,我这就送你们回梁山,然后我回育才还有事呢。”
张清道:“别了,你直接把我们送到吴三桂那吧,我们蹭老丫吃喝去!”
我一边开车一边笑道:“那你们记住,他手下那帮臭不要脸要是提出跟你们比试可给老吴留点面子。”
到了吴三桂的周王宫,老家伙正在艹练兵马,他已经把5万士兵派到秦朝帮胖子修长城去了,剩下仨瓜俩枣都戳在校军场里,老吴和好汉们见过了礼,跟我商量道:“不该的满月酒准备在哪过?”
我说:“你的意思呢?”
吴三桂一拍胸口:“来云南呗,气候多好啊?”
我考虑了半天没做声,吴三桂急道:“怎么,你觉得三哥这招待不了你了?”
我笑道:“不是,你这太远了,要定在你这赵匡胤朱元璋该挑礼了,再说秦汉那边的人过来太费劲。”
吴三桂道:“大不了我给他们把车费报了,让刘邦那小子给我打六折。”
“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三个土匪已经跟老吴手下那帮家伙打成一片,大呼小叫地要比比酒量,这回大概是棋逢对手了。
回到现代我把包子要用的东西都买全,又去育才转了一圈,看没什么事就打算再找刘老六他们开兵道直接回秦朝去,结果两个老神棍谁也不在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急着回去,只好就开着破面包在小区的空旷地带一圈又一圈地跑,希望能误打误撞进入兵道。
说来也怪,地震风波过去了一年多,这里的房子还是没卖出去一套,按说我们这里有钱人也不少啊,而且实话说清水家园这套别墅姓价比还是很高的,不过这正好给我提供了撒野的机会,我正兜得有点爽了,忽然发现一辆标致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一边,静静地看着我玩,开始我还没注意,跑了两圈以后这才扫见,我放慢速度,一眼刚好瞧见里面的人——一个人穿得板板正正,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女人,陈可娇。
我停下车,陈可娇这才笑盈盈地走过来,说:“萧先生玩的很开心呀。”
我讪讪地道:“叫强哥吧。”
陈可娇这回居然不再跟我作对,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强哥。”
我打量着她,这个女人依旧是一套职业装,胸脯饱满斗志昂扬,不过她的气色比以前要好多了,看来她最近的生意做得不错,说起来我们两个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再次见面已经有了一定默契,有点像斗了半辈子的老对手,又有点像一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老情人,三分尴尬,七分自然,总之就是有点小暧昧——我敢打赌,要不是我已经有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