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小姐望着楚枫,好一会,寒光一圈,短剑收回袖中,右手五指在楚枫胸前一拨,解开了穴道,然后站起身子,转身凝视着留山湖,眼神竟带着黯伤。
楚枫亦站起,望着湖面。
两人就这样静静望着一碧湖水,谁都没有作声。
“你为何要对付凤临阁?”楚枫终于开口问。
“楚公子可知凤姐儿是什么人?”
“什么人?”
“她是胡人!”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凤姐儿是如何成为凤临阁主人的?”
“是她先夫留给她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先夫是怎样死的?”
“感染伤寒而死。”
“你错了,是给她害死的。”
楚枫吃了一惊。
“她是为了得到凤临阁!”
“你可有真凭实据?”
“有些事并不需要真凭实据!你知不知道她与域外胡地有秘密联系?”
“那又怎样?”
晋小姐忽从袖中取出一字条,已经发黄,上面只有一行字,却是胡文。
晋小姐道:“这字条是红霓从凤姐儿房中取得的,是胡地给就是:取而代之。”
楚枫想起了,凤临阁被滋扰期间,凤姐儿的闺房被人偷入了一回,估计就是红霓盗取了这字条。
晋小姐道:“取而代之,指的就是凤临阁!”
楚枫道:“就凭一张字条你断定凤姐儿害死她先夫?”
“是!”
“所以你不惜勾结官府,陷害凤姐儿?”
“你不耻我所为?”
“我只是觉得有失光明!”
两人对视着,没有作声,只有微风轻轻划过留山湖湖面。好一会,晋小姐忽黯然低头,眉目含悲,道:“你知不知道,凤姐儿不但害死她先夫,还害死了……害死了……”
“还害死了谁?”
晋小姐没有说下去,但眼睛竟然渗出泪珠,这种悲伤只有在失去至亲之人才会流露出来。
楚枫很吃惊,这究竟怎么回事?
晋小姐举起衣袖遮了遮面,轻轻抹了抹泪珠,然后斩钉截铁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对付凤临阁!”
楚枫默然半响,道:“慈公小姐,一张字条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其中有些误会,你可不可以在未查明此事之前,不要为难凤姐儿,也不要为难凤临阁?”
“你还是要护着她?”
“我不想她受到伤害,更不想你去加害一个无辜的人。”
“你就这般信她?”
“我信她!
晋小姐没有再作声,转身凝望着眼前一碧湖水,忽道:
“楚公子,那天公主站在难老泉边,你送了一句诗给公主,曰:‘百尺清潭写翠娥’。现在你可否也送我一句诗?”
楚枫不禁挠起头:霎时之间去哪找一句诗来?忽见眼前清碧湖面正映出一道俊秀身影,乃脱口念道:“一泓碧水留俊影!”
晋小姐摇头道:“不及公主那句神韵。”
楚枫为难道:“那句是李太白的诗句,我可赶不上李太白的才情。”
晋小姐嫣然一笑,道:“一泓碧水留俊影,百尺清潭写翠娥。却也工整。”
“如此……”
“我答应你,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不会再为难凤临阁。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就真的认为我不会杀你?”
楚枫笑道:“如果你要杀我,那么你从袖中袭出的就不是那个香囊,而是那把短剑!”
晋小姐笑道:“你到底是测度了我!”
“慈公小姐,我也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楚枫叉开五只手指,在自己心口拨了拨,问:“你刚才这一下好看得很,究竟是什么手法?”
晋小姐笑道:“这是五弦弹心指,是那位抚琴的朋友教我的。”
“哦?这样说来,她也是位绝顶高手!”
“她武功虽高,却从不与江湖中人交往。”
“可惜!可惜!”
楚枫一连呼了两句“可惜”,也不知可惜什么。
晋小姐忽问:“楚公子,你可知这指法为何叫弹心指?”
“为何?”
“因为只要被它弹过,你心中的想法就会被它知道得一清二楚。”
“啊?不会吧!”
楚枫吓了一惊,目瞪口呆望着晋小姐。
晋小姐“哧”笑道:“你信?看来你真的很容易相信他人。”
楚枫擦了擦额角汗珠,笑道:“吓了我一跳。”
晋小姐抿嘴道:“楚公子心胸坦荡,怕什么?”
楚枫道:“话虽如此,被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是不自在。”
“哦?楚公子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没……没什么。”
楚枫支吾着,有点不太自然。
晋小姐却定定望着他,仿似要看穿他的心,吓得楚枫一下捂住心口,耍手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
晋小姐笑了笑,俏皮道:“看来楚公子心中藏着些不见得光的想法?”
楚枫更加尴尬,额角汗珠又一粒粒渗出。
晋小姐好笑:这蓝衫少年一些举止实在让人莫名其妙。
她问:“你为何去而复返?”
楚枫便将醉红楼之事说了。
“原来这样。那你想……”
“我想能送我们出晋阳城的,只有你了。”
晋小姐莞尔道:“晋祠主人出城,没人敢拦阻。你乘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