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走至炎天身后,笑道:“不要装了,是我!”
炎天倏地眼珠一转,转向飞天,笑道:“你却来了,还把傻痴痴也带来了?”
飞天道:“他就想看看你们如何的无聊。”
炎天笑道:“钧天竟没阻拦?”
飞天笑道:“我看他也是无聊着呢。”
炎天笑道:“你就欺负他老实!”说着走到楚枫跟前,又上下打量起来,看得楚枫浑身不自在,炎天却哈哈笑道:“这傻痴痴越看越帅呢,难怪一堆女娃子跟着!”
楚枫脸红耳热。
盘飞凤见炎天说话直来直去,跟自己相似,便生亲切,问:“这位炎姐姐,不是说夜观星象么,日间也能观?”
炎天听盘飞凤喊她炎姐姐,乐得笑不拢嘴,道:“星象日夜可观。”
盘飞凤又问:“姐姐看到了什么星象?”
炎天道:“我见太白为首,四星随后,同出东方。”
“此谓何象?”
“不知何象!”
“啊?”
飞天笑道:“炎天只晓得观象,不晓得解象。”
兰亭若有所思,道:“《河图》曰:‘岁星帅五纬聚房,青帝起’,此乃‘五纬聚房’之象。”
五纬,亦即五星。古时将太白、岁星、辰星、荧惑、填星合称五纬,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星。
所以“五纬聚房”,亦即“五星聚房”。
炎天那句话的意思是:她看到金星首先出现,跟着其余四星亦同时出现在东方,为极之罕见的天象。
炎天转向兰亭,道:“原来你晓得解象?”
兰亭微微欠身,道:“只是稍有涉猎,不敢妄言。”
炎天问:“此象何解?”
兰亭道:“古载‘周将伐纣,五星聚房’,又载‘五星入房,用兵遏乱’,似是战乱之象。”
炎天道:“这样说来,山下起战乱了?”
楚枫十分惊诧:当真能观星象而知人事?连忙整了整头发,道:“原来你晓得看相,你看看我这相如何?”
炎天却又笑不拢嘴,道:“你呀,就是一个痴心痴情的痴皮囊!”
楚枫讪讪无语。
众人离开炎阙,返回钧阙,又踏上另一道曲径,便来到幽阙,还是茅寮一间,幽天盘膝坐在茅寮前,却不是仰望上空,却在呆望崖下,有幽幽之意。
飞天向众人笑道:“幽天最是多愁善感,经常一个人发呆,一百年如此。”遂至幽天身旁,问:“幽天,你又发愁了?”
幽天微微叹道:“荧惑守心,或有大灾。”
“荧惑”指火星,因火星荧荧似火,行踪捉摸不定,因此称之为“荧惑”。
“荧惑守心”也是一种天象,即火星侵入心宿,有停留之象,为大凶之兆。
飞天笑道:“山下灾凶与我们何关,你这样再修一百年也得不了道!”
幽天只是微叹不语。
飞天道:“幽天,你不是说傻痴痴呆望天空的模样像你么,他来了呢。”
幽天却没有看去,只微微叹道:“他现在却是不傻不痴了……”
飞天撇撇嘴,转向楚枫道:“她一发愁就要愁上半天,我们还是走吧。”
遂离开。
楚枫边走边问:“你们真的已经修炼了上百年?”
飞天道:“当然。只有离天修炼最短,十六年就下山了!”
楚枫又问:“那你修炼了多少年?”
“我?我告诉你,我修炼的时间,比他们九个人加起来的都要长!”
“啊?那这样说,你们师祖岂非修炼了上千年?”
飞天一怔,知道牛皮吹过头了,连忙道:“千年不过是弹指之间,算什么!”
楚枫遂上下打量起飞天。
“你在看啥?”
“我看你是不是妖精!”
“呸!你才是妖精!”
“你修了上千年,还不成精?”
“你才成精!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说话间已回到钧阙,众人也不想再看了,飞天却道:“有一处最好玩呢,定要看看!”
又引众人至一处,也是茅寮一间,只见一名身配阳纹的弟子正立在茅寮前,呆望上空,那光景跟钧天一模一样。是阳天。
飞天看着阳天,只是偷笑,楚枫不觉得有啥好笑的,正要开口,飞天却示意不要作声,然后轻步转至茅寮之后。
只见茅寮之后有一株古扬,树荫下有一板长白石,有一个人侧身卧于石上,正在酣睡。分明是阳天。
众人惊愕,连忙又望向茅寮前,却见阳天仍然立在那里,呆望天空;再望茅寮后,阳天还是卧于石上,睡得香甜。
众人惊诧莫名:怎么同时有两个阳天,一个在呆望天空,一个在悠然酣睡?一时都望向飞天。
飞天小声道:“茅寮前那个阳天只是云气所化,是用来骗祖师的。”
楚枫奇问:“祖师能被骗到?”
飞天笑道:“祖师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枫笑道:“你们祖师很有趣嘛。”
“你们别作声,看我吓唬吓唬他!”
只见飞天蹑手蹑脚至白石旁,忽双手一拍,大喝一声:“阳天,你又偷懒么!”阳天整个弹起,茅寮前那个呆望天空的阳天倏地消散无形。
飞天指着阳天,哈哈直笑。
阳天懊恼道:“今天不是修道天,夏日炎炎正好眠。你就爱扰人清梦!”
飞天笑道:“我看你再做一百年梦,也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