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反击,第七舰队三分之一的战舰也分散到了狭海内,利用自身作为诱饵,同那些私掠船打起了残酷的绞杀战。卫太平并不怕精灵和帝国人联手起来;即便是剩下的三分之二,也足够同那支联合舰队分庭抗礼。
剩下的舰队同原第五舰队的残部一同起航。当然,那些残部已经不再用“第五舰队”这个名号了,他们现在的番号是“第七舰队狭海分舰队”,由莱纳德·凯卡维海军中将和达罗·萨拉米海军少将率领。
他们计划用半个月时间绕过整个西英特雷岛,经大南洋航道到达双岛交界处的相位港。
计划总是比现实要理想一些。已经过去三周了,舰队还没到达目的地。
大南洋的巨浪能从整个甲板上扫过去,偶尔还会听到远方的鲸歌。魔网的微弱连接甚至深入大海,同那些沉没在大洋之下的神秘文明发生着联系。
刚上船的那几天,有超过一半人过着吃一点就吐,吐一点接着吃的悲惨生活。团内配置的马匹更惨,已经病死超过一半,马肉全成了水手们的加餐。
就算宪兵团编制内的牧师是标准的两倍,也只能勉强用神圣魔法给晕船病人们缓解一些晕船和生病的痛苦。一个初阶牧师满打满算一天能应付十几个人,相比于独立宪兵团的两千多官兵实在杯水车薪。要不是耐门事先安排好了额外的魔法师在船上,怕是这几周都能损失一两成官兵。
能找到这么多魔法使用者,年轻的少校觉得自己运气确实不错。
自第五舰队溃败以来,前往英特雷的海船锐减,无数商人、难民和旅客滞留在佛提堡。一听说第七舰队要重返英特雷,打算搭便船的人就排起了长队。耐门的宪兵团负担着管理这些随舰平民的责任,要防止这些人在海上闹出乱子。
打算去英特雷的也确实是什么样的怪人都有,也难怪第七舰队爽快地把这烫手山芋丢了出来。
自由诸国的公民足有两万多,涵盖了各行各业,从豪商、银行家到马戏团、盗贼,干什么的都有;帝国臣民和精灵加起来居然也有一千多,比耐门麾下的宪兵少不了多少。就算每条船能搭载一百名额外的乘客,整个运输计划也要动用超过两百条战列帆船和武装商船。
他不清楚有多少间谍和探子打算借此机会混进英特雷,但他知道一定不少。他严词拒绝了任何平民和外国人搭乘旗舰和主力战舰的请求,哪怕有些人通过各种渠道屡次请求他也没有同意。如果再次发生类似佛提堡时的劫持事件,耐门可没信心靠这些晕船到不分上下左右的人解决危机。
耐门和他的参谋们将自己手头的兵力分成了警备队和预备队两部分。警戒部队一组十来人,负责维持各舰上的治安,乘客中能够使用魔法的人也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预备队则集中配置在第五舰队,也就是狭海分舰队不多的几条大船上。毕竟耐门和它的正副司令都很熟,把指挥部放在这里比放在卫太平的战舰上更加放心。
每天舰队会挑选一个风比较平缓的时间收起风帆进行整队,确认各舰相对于主力舰队的位置。一支像第七舰队这么庞大的帆船编队会长达十几海里,各分舰队之间要用望远镜才能看到彼此。
耐门总会抓紧这段时间检查各分队的减员情况,把生病的人调回到相对比较大的主力舰上缓解病情。
借着同病号交换的机会,耐门每天都会更换座舰,同那些打算前往英特雷的冒险家交谈,也向那些准备返回相位港的本地人打探情报。在这三周时间里,每天晚上他都在整理得到的零散情报,把头脑里那个模糊的想法改写成实际的计划和命令。
“儒洛克的市民中央银行,帝国的土地银行计划,伦尼的货币兑换银行,英特雷的金匠和保险商……”
从安妮那里得到的银行定义似乎和上面那些现存的银行都有微妙的差异。
耐门不知道这些差异具体是什么,但如果一个制度能够存活到两百多年后,那它一定有它独有的优势。他在纸上写下相位港最大几家金银匠和保险商的名字,决定登陆以后先去拜访。耐门自己不太清楚银行该怎么运作——但如果有这么多现成的大银行,应该能商议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办法来。
“郎德父子公司,孟菲斯与林克商行,纯金综合贸易,联邦兑换……差不多了吧。”
耐门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凝结了三周来心血的计划收进怀里。虽然未必能成功,但他觉得还是颇有一些把握的。
说来也奇怪,越是集中精力冥想和练习魔法的时候晕船感越重,开始书写计划草案的时候却会忘记脚下的船板。就像有时躺在床上会翻来覆去睡不着,开始工作却越工作越精神一样。
“不对,好像确实是慢下来了……今天是半夜整队吗?真奇怪。”
听到船舱外面传来“收帆!下锚!”的吆喝声,耐门站起身来,在狭小的船舱里伸了个不完整的懒腰,揉着肩膀钻出狭小的舱门。
在他记忆中,这还是三周以来第一次在深夜进行舰队整队。由于在夜里看不到旗语,只能使用灯语和号炮互相联络,海军将官们一般都会避免在晚上进行复杂的编队作业。
带着一丝疑惑,耐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