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说,大哥哥家里有牛!”突然从院外传来几个孩童嬉戏的声音。

“哇,真的是牛!”一个小女孩惊喜的声音传来,何子婉从厨房出来,就见着几个小萝卜头急匆匆跑向自家牛,摸毛的摸毛,摸尾巴的摸尾巴,叽叽喳喳讨论着。

“十八叔叔,你们家的牛可真高!”一个五六岁的小黑蛋儿男孩儿眼睛亮晶晶的,一点不怕人。

“叔叔,我可以骑一下吗?”一个精致的小女娃跑过来抱住了吴十八的腿。

何子婉见他吓得不知所措,偷笑着进了厨房。

待她将砂锅里的米翻了翻,从窗户往外看,便见着吴十八提溜着孩子一个个往牛背上放,还在地上排队的小娃娃叽叽喳喳着急坏了。

“十八叔叔,你牵着牛,我们到村里走一圈。”小黑蛋抓着牛鬃,笑嘻嘻的露着一口豁牙。

“好!”吴十八便牵着牛出门了。

过了半响,吴十八开心的回来跟何子婉说,小萝卜们被家里的大人接回家吃完饭了,而何子婉他们俩的晚饭也做好了。

“小黑蛋名字叫柳志,他爹是敢死队的副队长,也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叫柳传雄,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娃是他妹妹叫柳嫣,才三岁,他们一家是发配到此的军户……”吴十八这一趟出去,基本将村子里的情况摸了个熟,谁家娃叫什么,他爹干什么,他都门门清。

“现在殿下训练结束,在营房里休息,他有单独的房子,就是咱屋后不远的那个院子。”

从家里出去,往后走二十来步,就能到。

何子婉突然就有些近乡情怯。

“待我安顿好,再去找他。”

再一想到他可能啃杂粮饼子,鼻子就有些重。

“我打听到,明天是休息日,军人及家属都可以到安西镇采买。”

吃过饭,在屋里熏上艾蒿,味道不再难闻,何子婉吴十八两个人将被褥一应用具搬到房里,粮食、大豆都堆放在吴十八房间以防不测。

何子婉在硬硬的石炕上烙饼子,直到鸡叫时分才有睡意。

吴十八轻手轻脚收拾好厨房,做好饭菜,还没见人起来,不由得有些着急。

“十八,我看你家才来,没有新鲜菜吃,给你拔了几个萝卜,你妹子还没起来吗?”蔡阿婆在门上喊了一声,见吴十八出了屋,这才领着俩个孙儿小步进了院子。

“阿婆,我妹妹昨天累狠了,今天我叫她多休息一会儿。”吴十八都不敢接话,谁叫何子婉比他显得年轻呢。

蔡阿婆看院子里整整齐齐,多了些人气,自然知道这俩孩子是勤快的,很是喜欢。

“今天阿雄休息,你要不要拿着户籍在阿雄那里登记一下。”蔡阿婆不提醒吴十八等会儿都要去的。

“阿婆,你到屋里坐,我拿户籍。”

“不坐了,不坐了,你快跟我去登记吧!”蔡阿婆如此说了,吴十八立刻进屋取他的户籍,小黑蛋牵着妹妹跟在他身后叔叔叫的很甜。

何子婉就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里醒来。

“阿婆,这是你家的小孙孙?”看着衣衫干净的小盆友跟在吴十八身边奶声奶气的要求骑牛云云,何子婉只觉得心花怒放,双眸里满是艳羡。

“小志、小嫣,这是子婉姐姐,还不叫人?”

两个猴精而得小孩儿见着这哥,迟疑了半响,才拱了拱胖嘟嘟的小手,奶声道:“子婉姐姐!”

“真是小机灵,等着,姐姐给你们拿见面礼!”

何子婉笑着回屋,翻了几块麦芽糖来。

“还不谢谢你们子婉姐姐!”蔡阿婆看着俩个小娃儿手展的旺旺的,有点不好意思,也为何子婉的大方高兴。

“谢谢子婉姐姐,十八叔叔,快,我们去骑牛吧!”柳志鬼灵的将手里的三块糖装进小口袋里,又盯着妹妹手里的。

正好,牛也要放,吴十八将户籍给予何子婉,牵着牛领着孩子们往外走。

“阿婆,你听,什么声音?”何子婉面色一冷,仔细辨认着听到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亲眼见着铠甲凛凛的军士护送这一辆豪华马车往村口而来,那架马车通体银白,极是耀眼,最代表着身份地位的就是四角挂着的四盏琉璃宫灯,里面坐着的不是郡主、就是一品大员家的贵女。

全村老少都往这村头涌来,何子婉隐在人群中,仔细打量着人们的变化,壮汉们眼里除了憎恶还隐着几分羡慕,女人眼中多是嫉妒欢喜,数孩子们最欢腾,几个不懂事的小娃娃甚至嘴上喊着:“又有大米吃了!”

大人们也顾不过来。

“子婉,我听我女婿说这个姑娘是京城有名的贵女,叫什么东方瑜,是太后她老人家跟前的大红人呢!”蔡阿婆低声在何子婉耳畔说道:“你说,她怎么就看上了周队长那个修罗杀神。”

骑牛小道士他家嫡女?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何子婉还想问她,知不知道周队长什么身份,到底想着以后要长期相处的。

“你别看,她是来咱村头,实际上是朝着你屋后周队长的住处来的,你看,那马车的车辙很深,必定又带了几百斤的米粮来。”

何子婉顺着蔡阿婆的指点,果然看到这架马车的车辙很深。

心里嗤笑道:总归是温室里一贯养着的花朵,不知道民间疾苦,几百斤粮食顶个毛用,无怪做些表面文章,传些虚假的谎话欺骗世人罢了,那个聪明人会当正经事看。

也就是嘲笑周承德虎落平阳。

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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