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尔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车里暖和,她胃里也暖和,渐渐的就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车子已经驶入安定医院的范围内。
“我刚要叫你呢。”时伟说。
白星尔揉了揉揉眼睛,小脸粉扑扑的,看起来像是可以掐出水的蜜桃,可爱中带着俏皮。
“都已经到了啊。”她小声嘀咕说了一句。
时伟头一次见到刚睡醒的白星尔,不禁有些怔愣,喉结滚动了一下,说:“是啊,路很顺,就开了一个多小时。”
白星尔点了下头,然后就盯着这一片灰蒙蒙的建筑群,竟觉得内心已经开始变得压抑。那住在里面的人,又是何种光景呢?
时伟把车子停在了距离d区住院部不远的地方,下车前还拿上了自己的围巾。
“星尔,有风!”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你把这个围上。”
“不用了,我不冷。”白星尔说,“时大哥,你就别进去了。我怕里面……”
时伟笑了一声,自己动手将围巾围在了她的脖子上,说:“别告诉我,你觉得我一个大男人会觉得害怕啊!我跟你去,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白星尔的头。
这个举动惊了她一下,以至于她都没来得及躲避,就听时伟又说:“我对笑笑也这样。”
“哦。”
白星尔略显尴尬的应了一声,连忙走进了院内。
……
在时伟的陪同下,白星尔见到了章芷蓉的主治医生,姓荆。
荆医生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还有点儿大腹便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颇有几分学者的味道。
“你是病人的女儿?”荆医生问。
白星尔点点头,然后就说:“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了?她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时间,是不是已经好转了?”
荆医生点点头,推了一下眼镜,回答:“你今天来的正好。通过我们的观察,我们发现病人的情绪其实是相对稳定的。上次之所以行为过激,极有可能是受到了外在的刺激。”
一听这话,白星尔的手骤然握紧。
她就知道事情有蹊跷!
可当时疗养院的态度那么决绝,而自己还因为发烧没了意识,这才让章芷蓉稀里糊涂的住进了精神病院。
“荆医生,那我可以把我妈接走吗?”白星尔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时伟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对荆医生说:“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们的建议是再观察一周。”他说,“如果病人还是情况良好,那么家属可以选择出院。”
“今天不行吗?”白星尔迫不及待。
荆医生笑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事急不得,即便你今天接走了,你是给她接回家?还是说再送疗养院?你总要去安排的。”
白星尔叹了口气,心道情况确实如此。
“况且,病人在这里住的是包间,环境很清静,并没有过集体生活,你们大可以放心。”荆医生又道。
白星尔一愣,想起了林蕴初。
……
和医生结束交涉后,白星尔将带来的小行李包交给护士检查,合格通过的,她悉数带进了病房。
时伟和章芷蓉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出去接客户的电话。
白星尔时隔一周再见自己的妈妈,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她还以为她在这里会受尽折磨,痛苦不已。
可现在看来,章芷蓉气色好极了。
“妈,我来看你了。”白星尔蹲在她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章芷蓉很平静,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某处,嘴里喃喃说着一些过去的事情。
白星尔笑了笑,觉得她哪怕一辈子都不认识自己了,只要可以像现在这样,也就足够了。
抬手捋捋她的碎发,她笑道:“我给你带了栗子糕,你要吃吗?”
说完,她起身去给章芷蓉拿栗子糕,就听门口那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白星尔以为是时伟回来了,就笑着说:“时大哥,有栗子糕,快来尝尝,很甜的。”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她,只是看着她的身影,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
“你要不喜欢吃,还有别的糕点,你看看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却在一瞬间愣住了。
林蕴初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位置,浑身上下散发的全是慑人的冷意。
“四、四叔。”白星尔差点掉了手里的点心,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
林蕴初盯着她,眼里的情绪也说不清楚是不是生气了,又或是怎么,但就是看起来不善,让人觉得莫名紧张。
“栗子糕……栗子糕……”一旁的章芷蓉忽然说话,恰好打破了僵局。
白星尔看了看手里的糕点,然后又对林蕴初说:“四叔,我还买了很多别的,你要不要尝尝?”
生日那天,他说过自己不爱吃甜的,她记下了。
可林蕴初听到了她的话,却还是在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毛,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门口再次传来声响,是打完电话的时伟回来了。
白星尔欲张口说什么,眼前的林蕴初却忽然靠近过来,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里吃的少,留给你母亲吃都不够,不要乱送人。”林蕴初冷声说了一句。
白星尔点了下头,将手里的糕点放回了袋子里。
“林四少爷?”时伟惊讶了一瞬,“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事。”林蕴初生硬冷漠的应了一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