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狄家人与几位相邻手举火把来到井边。就有了婆婆在井台边抱着念绣那痛苦的那一幕。
话又说回到现实,我和曾祖被狄家人请进了狄家,这时天已经大亮。狄家人很是客气,念绣还就真的下厨做了一桌很丰盛的饭菜来招待曾祖和我。
狄加端酒奉茶殷勤备至,念绣的公公添烫布菜热情有加,念绣的婆婆在厨房给念绣帮着忙,气氛已是无比的和谐融洽。
酒菜置办停当,念绣与婆婆坐在饭桌的旁边说话,只见婆婆满脸的歉意,念绣也是满脸的愧疚,婆媳两人尽释前嫌,言归于好,只看得狄加喜不自胜,乐不可支。
至此,狄家人相互理解,相互谦让,过起了和睦美满的日子。
我讲到这里,发现李怀德脸上只带有明显的羡慕之情,却并无一点愧疚返悟之意。心想:“哼!果然白费了我半天的口舌。”
这时,鸡叫两遍,我不愿在“对牛弹琴”,刚要眯上一会,李怀德却不依不饶,两只眼睛紧盯着我,我下了“逐客令”:“大叔,您还有事吗?”
他倒是很认真的问道:“那个投生鬼倒底投生去了没有?”
嘿!这个李怀德今儿还真执着,大有打“破砂锅问(纹)到底”的架势。这都熬了快一个晚上了,他竟毫无困意,一扫“棺材板”在时的萎靡。这种“机智不足,诚实有余”的憨态,使我应不得,也拒不得。
“唉!”我索性也不睡了,大不了陪你个通宵。
其实,我一旦讲起我跟随曾祖遇到的那些事,若不让讲个始末心里也不不爽快,正好你愿听,那我就再说上一回。
救下念绣的第二天,我和曾祖从狄家出门来到了村头,按照约定,齐伯早已经把马车停在了这里,我们便上了马车。
按照曾祖吩咐,今天还是住进了昨晚齐伯宿的那家客栈。由于曾祖一夜未曾合眼,所以俺爷俩进到客房,简单洗漱以后便躺到了床上。
我和曾祖这一觉睡到了申时,洗漱完毕,吃了口饭,曾祖吩咐我到镇子上采办回来五种物件,即:鸡蛋十一个,赤豆一斤,八种土(佛座土、古城土、桥梁土、十字街土、天德土、月德土、岁德土、岁方土。)各一包,半瓮黄酒,一只桃根。
曾祖在客房里,借着房中那张八仙桌作为法坛,从巾裹中取出朱砂、黄表、符纸笔墨香烛等一应用物。
只见曾祖将点亮的两只蜡烛和三支燃香置于坛前,又点上九只香置于门口。随后吩咐我站在门口一旁,以阻止闲人打扰。
只见曾祖手执黄表一张,绕坛前燃香三次后在蜡烛上点燃,待将要烧尽之时便置于铜盆中。如此反复燃了九张。
然后右手执笔,左手按住符纸,九道神符一气呵成。随即像燃黄表那样把这九道符依次烧化到通盆里。所有动作皆配合着指诀与咒语来完成的。
待香燃到剩下三分时,曾祖便取了铜盆中的少许纸灰并朱砂一同放入墨砚中。曾祖执笔蘸着这种特殊的墨汁,分别在十一个鸡蛋上画起了形如蝌蚪的符文。
鸡蛋上画完以后,把一斤赤豆、混入铜盆的纸灰中。当曾祖做完这些事情,门口与法坛上的香刚好燃尽。
曾祖又把两处香灰收到一起,也放到了铜盆中。把铜盆中的东西掺拌匀以后用一块布巾给包了起来。
做好这些之后,曾祖轻吁口气,对我说道:“鸿儿,鸡蛋可要拿好了,小心别磕破了,不然法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我仍然是抿着嘴,瞪着眼,攥着两个小拳头可劲的点着头,口里就一个字“嗯!”
曾祖约莫时间已过酉时,便吩咐隔壁齐伯套车。
我们先去了狄家村的那口水井边,曾祖约出井里的那个投生鬼以后,马车便往我们昨天来狄家村的哪个方向驶去。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我们来再昨天刚离开的那个县城。马车走到城南的一栋豪宅停住,我随曾祖下了马车,曾祖吩咐齐伯就近找个客栈去投宿喂马,叮嘱还是明天天亮到此来接。
齐伯把马车赶走以后,投生鬼现了身,它还是昨天的装束,对曾祖还像昨天那么尊重。它看曾祖下车以后,它先是给曾祖道了万福,然后垂立在一旁等着曾祖吩咐。
曾祖对她说道:“今天申时,老朽已经把您的功德上表天庭,下达地府,阎王爷恩准许你不用寻替也可择时投生。只是凭你一己之力不能,所以老朽只有助你一臂之力了!”
曾祖话音刚落,此鬼便迫不及待的飘然下拜。曾祖说道:“这即是你德业所致,又合着你我有缘,故无需多礼。”
曾祖指着眼前这栋豪宅又道:“今晚机缘巧合,何家长孙媳丑时初刻临盆,你的来世便是这何家未来的主人。”
此鬼道:“真人大恩大德如何报答,不知我来生如何识得真人?”
曾祖道:“你我也算有这个缘分,何来报答之说。这也是你命中注定。”
此鬼不解问道:“您是说遇到真人是贱妾命中注定,还是贱妾投生此户人家是命中注定?”
曾祖沉思片刻道:“虽然这两者都有,但这两者都是果,其因还是你的善念所致。”
正在这时,只听“吱杻”一声,何家便门被人打开。只见一顶两人小轿急匆匆沿街走去,紧随轿后是一位嬷嬷装束的老女人。
曾祖掐指一算,轻声说道:“这是去请稳婆,看样子孩子是要快出生了。”
我看了一眼此鬼,此时它倒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