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龙!”
“是龙啊!”
“真龙现世!!!”
如此奇异的景象,吸引了全城的目光,人潮汹涌着朝这里涌来。
等他们到场时,看到的只是已经被摧毁了大半区域的甄氏宅邸。废墟中,张婉芸怀抱着一个女婴,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明明是一家之主,却偏偏来的最迟的甄逸,推开人群到自己的妻女面前,急匆匆的照看女儿的情况。
张婉芸哭诉道:“刚才宓儿体内突然冲出一条龙来,妾身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说罢,哇哇大哭起来。
“哎呀,难道这女娃娃是真龙下凡?”
“怎么我听说是洛水女神下凡?”
此时佛教还未兴盛,轮回转世的说法并不多,大家用的都是“下凡”一词。加上汉代流行的“天人感应”思想,更是讲究这一套东西。
另一边,郭松已经抱着养母的尸首逃走了,如果他留下,沾上什么“真龙”之类的东西,他在政治上肯定一败涂地,自“龙”成为帝王象征以来,哪个非皇族沾上了龙,那都是死路一条。就算是皇族,除非是太子,否则也未必能活到成年。
郭松虽然当时已经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脑子却还算好使。当机立断,自己带着养母尸体先走,离开现场。让本来就有些神秘色彩的甄宓作为替代,来接过这一“祥瑞”。女人浮现出龙魂,那就可以通过进宫当皇后来解决,至少是不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来到城外养父的墓穴。根据养母的意愿,她是不怪养父的。站在他的角度,他一个贱民,他别无选择。这一点,他们母子俩都是很清楚的。
“爹,娘回来了。”
郭松将他们合葬一墓,用慎独重新刻了一块碑,“故显考妣……”每刻一个字,郭松的心都在滴血,他第三次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爹,娘……”郭松伏在墓碑前,哭了一整晚。
眼泪有什么用啊?我们只有雷霆,只有闪电,只有风暴。——郭沫若《雷电颂》。
郭松想起自己第一次学习这句话时的场景,在那个昏暗潮湿的教室里,他是唯一的学生。老师是来支教的女大学生,她只做了他三个月的老师。他的求学生涯,就是在一个个支教老师的帮助下完成的。没有这些人,他未必能考上帝都大学。
几年后,他回到乡村,也跟自己的学生讲解了这句话,那时,他曾总结,小资产阶级才会痛哭流涕。开口闭口都是仁义道德,自由博爱,精致生活,到了刀架脖子,天灾人祸的时候,除了哭,他们拿不出任何办法。
他没有过多的去悼念,甚至没有准备悼词。养母不需要悼词,她是无畏的,她无需哭哭啼啼的告别。
收起龙魂枪,越过路边无人收敛的死尸,缓步走向城镇。一如十八年前,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所想的那样。要把这世界闹个天翻地覆,要让社稷变为丘墟,以下克上,将“文明”踩在脚下。
“公子,进来玩玩呀。”
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起头,看到一些浓妆艳抹的姑娘正在招徕客人。她们大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或是犯了罪的高官、富商女眷,在这个时代里,她们算不错的,至少还能过几年丰衣足食的日子,多少女娃刚出生就死在了父母手中。
就连郭松,当初也差点被亲生父母“易子而食”。
“对了,这里好像是养母曾待过的青楼。”郭松想起来,自己还在这里的后院挖出了养母的宝藏。
取出那枚蓝宝石戒指,看着它出神。良久,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养母到底在什么地方度过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老鸨热情的过来招呼,看他面生,却穿着罕见的衣裳,笑道:“公子第一次来吧,奴家给你推荐推荐,咱们这的姑娘是全城最好的。”
“不必了。”郭松点了一壶酒,百无聊赖的听着小曲,惊讶的是居然听到了茉莉花的曲调。“十三年了啊。好的曲子自然会传播开的。”
听到茉莉花响起,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这一世自出生他就拥有成熟的思维,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记得比较清楚,以致于回忆“童年”会明显的感觉到时光流逝。两辈子加起来,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就算在现代,也快到了退休回家,颐养天年的时候。
可如今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拥有着十八岁的年轻ròu_tǐ,正是人生中最朝气蓬勃的时候。“若是思想也如ròu_tǐ一般年轻就好了。”
这实际上的不可能的,一个人一旦获得了相当的经历,就不可能再“纯真”。已经知道的东西,是无法装作不知道的。
“花魁在哪间屋?”
老鸨歉意道:“公子,今天琴儿姑娘不接客。”
郭松放下酒杯,直接往二楼走。青楼的房间可不是随便住的,一楼的房子都很小,嫖客都是发泄完就走,不会过夜。二楼的房子倒是客气,但都是“有主”的,只有点了这个房间的姑娘,才能在这个房间过夜。花魁作为头牌,恩客最多,房间自然最奢华。
老鸨拦住他,“公子,今天真的不接客。”
郭松冷下眼神,问道:“真的不接客?”
“呃……”老鸨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道:“这样吧,公子先出十两见面礼,至于琴儿姑娘招不招待,就看公子了。”
“好。”郭松付了钱,便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