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美重新将田言的腿缠上了,田言扫了田英一眼,可以说她在这田氏姐妹之中还算是有些威望的,虽说她平日里也没少算计人,怎么说都是实力大于一切。
田英不吱声儿了,吴心还在站屋外不肯进来,田言本以为自己身上的疤痕会吓到这几个姐妹,没想到倒是这腿上不怎么重的伤把她们吓到,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毕竟有些血淋淋的。
田意在给田英使眼色,田言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裙子一面道:“你们千万要回去同自己的爹爹娘亲商议一下,我当初跟着世子的时候,是为了活命,因为那个时候阿词要吃很多药,我得拼命想办法赚银子呀,还要得到世子的信任,让他感觉我不是个吃饭的人,我今天能得到世子的青莱,自己也付出了好多,又不是光靠走狗屎运,你们这些大小姐,本来就不愁吃不愁穿的,眼下的生活也滋润的很,若是去赤离那种地方吃苦,你们万万要想好了。”
田英稳了稳心神,她问田言:“听说你养了两条吃活人的大狗,那是怎么回事啊?”
“不算是我养的,是阿史那送我的,世子说让我收下,我就收下了,没有别的。”田言解释着。
田英与田意对看了一眼,没有再吱声。
这时,利世过来了,她过来肯定是田彻找田言,田言又扫了田英与田意一眼,还冲田溪使了个眼色,这才起身跟着利世出去。
利世的南朝话已经大有进步,田言一边走一边问她:“大哥找我有何事?”
“赤离的事儿,大公子在老爷的书房里,老爷刚刚送走客人,便急着让我来喊姑娘了。”利世的咬字有些生硬。
田言轻轻叹气,可能这一次田旷被吓到了吧。
书房里静的很,田言到了屋门口时,看到田旷与田彻正对面坐着,田彻的眼圈儿有些红,他看到田言进来便起身往外面去了,田言拈了拈自己肩膀垂下来的头发,没懂田彻这是什么意思。
“大伯父,您找我?”田言向田旷行了一礼。
田旷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他叹息着问:“刚才阿彻是在埋怨我,在职方司出事的时候,我的确是想一人揽下这次的罪过,可是当我身在大牢时,我却挂念着这一大家子,我也在想,或许是我做错了。”
田言没有做声,不管对错,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田旷已经很难受了,田彻又埋怨了他一番,田言真的不该说什么了。
“哎,不说这个了,总之,田家大房欠你一个大人情。”田旷揉了揉浑浊的眼睛,换了个姿势不再正面对着田言。
一时间里,田言突然觉得田旷是个孤独的人,汪如梅虽说贤惠持家,可是田旷有了心事却不能与她说,汪如梅不懂,田旷也怕自己的孩子们担忧,于是他习惯了自己揽下一切。
“大伯父,大哥已经长成了大人,二哥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可是他的心思却是比大哥还要活络,大伯父心里压着烦忧的事情时,不妨与大哥二哥说一说,毕竟,以后这大房还要靠大哥和二哥,您总不和他们交心,以后他们会走很多弯路的。”
田旷自然没有想到田言竟然对他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这让他对这个晚辈刮目相看,田言看着田旷不可思议的神情便又笑了:“大伯父在惊讶什么,我是长姐,肩膀上的担子也不轻,我娘懦弱,别人欺负了她她都不知道怎么还手,阿词又是个病秧子,在没有被世子纳为入幕之宾前,我也很辛苦的,所以,大伯父这次出事,我很理解大伯父心里的感受。”
“你们也是受苦了……”田旷轻声道。
田言笑笑没说话,田旷缓了一会儿情绪这才又道:“叫你来就是商议去赤离的事情,这一次我也不自作主张了,我听你的,你不妨和大伯父说说你的想法。”
田言早就猜到了田旷找她是因为这个,她轻轻突出一口气道:“大伯父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我手上有些关于赤离的旧图,咱们只管画图,其他的交给车马行,大伯父不必有负担,至于人选,其实谁去都行,我想的更多的是,大房也该发发力,争取超过别人一大截,让别人望尘莫及了。”
田旷是个老实人,他忠厚惯了,田言在说这话时,他有些听不懂,不过他有一种自己极有自信的感觉,那就是,田言不会害他,她是真心为大房好。
“说是这次的事情由我操持,其实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呐,我这眼睛早就因为长年看图有些不中用了,晚上我做不了图,白天也勉强的很,我去,不过是在名义上震个场子而已,田英与田意又过来了吧?”田旷又问。
田言便笑了:“她们过来不也正常么,人都是要力争上游的,如果她们不是太过挤兑阿溪,我倒感觉她们两个挺好的,只是啊,虽说都姓田,到底不是一胞所出,我总想着让阿溪和阿烟争争气,别再让田英和田意打压她们了。”
听到这里,田旷便只是笑,却是不说话了,他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一些,似是心里的烦闷也散去了好多。
等到田词定了回上京的日子后,春蚕亲自来接田词了,汪如梅又感性了一番,这一次田英她们也来给田词送行来了,田意终于是在人群里看到了田词的模样,她猛地一拽田英,压低了声音道:“我这心里怎么发毛的厉害!田词长得和田言好像!”
“一个娘生的,能不像么!”田英随口答着,不过她心里也别扭了起来,好像那张漂亮的脸,不光是吸人目光,还会蛊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