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意拧了拧眉心,没吱声,她眯了眼睛看着田词上了车,又看着汪如梅与田彻在马车边上嘱咐着田词什么,接着,车夫掉转了马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田词一走,田言等人也在准备去赤离的事情了。
这是田烟第一次出远门,自己的小女儿就要离开保护她的巢穴了,汪如梅哭了一通又一通,田陌对母亲的伤心装作看不见,在他看来,这就是妇人之仁,她这个样子,田烟是没法成长的;田溪在安慰了汪如梅两三次之后便也烦了,剩下的,就只有田烟了。
车马行的人准备了两套量车,在临走前,田英还特意找到了田言,说是有事和她商议。
目奴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就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出发了。
院子里的灯笼刚刚被点上,田英和田意便过来了,这一次没有带吴心。
田言招呼这两位堂姐妹坐下了,绘美立刻端上来了茶水。
“田英姐姐找我有事儿啊?”田言在袖子里绕着手指,她倒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了田英还找她作什么,就如她之前所想象的,田英和田意是跟去的,而且田英还鼓动了四伯父家的田忌,田忌立秋时刚刚考入了职方司,现在还在实习期,也不知道田英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带上他的,而吴心,她是彻底被田言吓到了,她再也没有来过大房这边。
说起气场来,田英绝对不输于田彻,她往那里一坐,整个人因自信和能力散发出来的威仪让别人不得不将焦点全部放在她身上。
“我和阿意商议过了,车马行不是出两套量车么?到时候一定也会为了快些干完活儿分成两个小队,那么我们就不跟着你了,咱们分开行动,车马行有自己的官差负责保护我们,说起出远差,我也去过那么一次两次,我和阿意就不打算跟你身边让你的人无暇顾及你了。”田英轻笑。
“而且阿言你那天也说了,哪怕是有心怀不轨的杀手也是冲着你去的,与我们无关,所以分开来,我们反而安全。”田意加了一句。
这倒是让田言对田英刮目相看了,其实在她打算吓唬田英她们时,她就做好了自己保护着她们的准备,她怎么可能真的让她们去送死,可是她们今天又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她们是另有打算。
“我尊重你们的想法,也的确如你所说,不和我在一起,恐怕更安全,那么田忌呢?听闻他比阿烟还小上一个月,那他应该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了,四伯父和四伯母就舍得他?”田言淡淡地笑着,她越发的看清楚了,田意有些跟风,可是田英绝对是个头脑聪明的,论起算计来,她可不是田英的对手;更何况田言本身就感觉自己是个吃苦力的,就像她的上一世,她的头脑其实不是很聪明,而她的成就完全是她实打实的踏出来的,当然了,这和她们的顶头上司提携她也有关系,就像这一世,如果没有遇到徐延这个贵人,她哪怕就是个天才,她恐怕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但凡出头的,无非就两件事,有贵人拉一把,再遇到几个合适的机会。
田英没想到田言答应的这么痛快,她不由多问了一句:“你最开始对我们说的那些话,还让我们看你身上的伤,不就是要将我们锁在你身边么?我说咱们分开行动时,你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田言便尴尬地笑了:“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我打算将你们的安全交给暗中的人,希望你们听我的话,既然你们不打算与我一起,那就无所谓了,你们平日里是挤兑田溪,不过这还不至于让我罔顾你们的性命;田溪不管怎么做,总是让别人不服气,我也有一些私心,让她争这一口气。”
听到田言这样说,田英不由更意外了,她感觉田言这个人说话根本没有套路,好像前一刻,她还在和自己斗嘴,下一秒便又向自己交心了,田英从未遇到这种人,这让她一时无法下手了。
“你不是向着田溪么?这个时候怎么又对我们说起这种话来了?好奇怪呀,是不是阿英姐姐?”田意的语气里带着讽刺。
田英瞪了田意一眼,怎么说田言也是被徐延看中的人,她有能力,有地位,又是上京绘图副管事之一,她就算平日里护着田溪与自己斗嘴,但在关键时候她还是要顾及自己的职位身份的,这田意说话,直接将她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后宅姑娘了,说不定田言下一句便是提醒自己的话,或者对自己有用的建议,被田意这一噎,她说不定就不说了,于是田英便对田意不满了。
不过,田言并未在意田意的话,她依然笑笑说:“咱们平时斗嘴归斗嘴,我记得世子说过一句话,他说身在职方司的人是不允许犯错的,犯错就是死罪,赤离是张将军刚刚拿下的地方,想来太子一定重视,我们做好了大伯父便极有可能相安无事,大伯父不在职方司了,换作另外的人,说不定你们便没有好日子过了,反正我又不在建邺的职方司做事,我到底是上京的人,你们心里怎么想我无所谓,不过你们做事说话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后路最好。”
田意不满地看着田言,田言的话就像在说她无理取闹,一点规矩都不懂,田英用脚尖踢了踢田意,田意收回目光垂下了头,田英笑着转移了话题:“阿言你应该对田忌没有印象吧?他是四叔父的庶子;四叔父好像是他们兄弟之间最愚钝的一个,长子夭折,长女识字也不多,他多年膝下无子,到了纳妾的条件才买了一个机灵聪慧的青楼女子,当初大伯父也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