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头部向下,扎进了泥地里好大一截,尾部高挂在数棵粗壮的树上。
白监兵仰视着这只危险的巨大白鸟。那高高在上却又摇摇欲坠的姿态令他很不舒服。
可是他依旧坚持要走下去看一看。他有种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那底下等待着他,呼唤着他,渴求着他的到来。
他在地面上检查了一遍,枯枝烂叶,潮湿的泥土,动物的粪便……都是些树林里随处可见的寻常东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白监兵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敏感了。大概是和在飞机里做了那样诡异的梦有关,他总觉得自己离梦境里那个声音很近。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试图赶走脑子里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身要走,忽然余光瞥见了一抹异色。
他回头去寻。只见在挂着飞机机尾的一棵树腰上,挂着一抹豆绿色。
那么大一块,不太像这树林里的大多数植物。白监兵小跑到树下,这才看清,那哪里是植物?那分明是一个穿着豆绿色连衣裙留着长头发的女孩!
白监兵连忙攀着树干,小心地向上爬去。待到离那女孩近了,定睛一看,居然发现女孩背部印着一大片的血色!
白监兵大惊,想要加速爬上去,却又担心幅度太大将那树顶上挂着的机尾晃了下来,一时间急出了一头冷汗。
正在这时,那女孩忽然“哼哼”了两声。
她声音并不大。白监兵以为他听错了,继续艰难的爬树。
可下一秒,她又连着“哼哼”了两声,紧接着,纤细白皙的手臂一抬,摸上了自己的后脑勺。
白监兵这才发现她醒了,正要开口与她说话,那女孩却自言自语了起来:“哎!真是倒霉!司命那家伙拿什么鬼话来蒙我?从天而降,降的这是什么鬼东西?疼死我了!”
说罢,她忽然一个伶俐的翻身,迅速坐了起来。
她本是背朝上趴在树叉上,这会子一翻身,直接把后背袒露在了白监兵面前。
白监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方才他只是眈眼瞧见女孩背上有一片血色,哪里想到,在女孩的背部中央,竟然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大坑!
血肉模糊已经不足以形容女孩背部的惨状。那伤口太深,几乎已经贯穿了女孩瘦弱的身体。
鲜血还在向外流淌,女孩却像个跌了一跤的孩子般嘟起了嘴,嘴里碎碎抱怨着,好像对自己背部的伤口毫无察觉。
若她知道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会不会吓晕过去?白监兵心里暗忖着,强压下心中的不忍,开口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女孩大概没料到身后有人,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白监兵的一瞬,脸上透着十足的惊喜。
“你!你你居然真的在这儿!”女孩的杏眼瞪得圆圆的,原本嘟着的嘴张成了“o”型,指着头顶上的飞机兴奋的说道:“你刚刚是不是坐在这玩意儿里面?”
白监兵女孩话里的意思弄的有些懵。什么叫他居然真的在这儿?她难不成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她这伤口,形状这么诡异,难不成是在等他的时候被飞机给撞的?
他一脸懵逼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女孩却自顾自的念叨起来:“司命这老家伙还算讲信用,说从天而降,还真是从天而降……”
就在白监兵开始怀疑女孩的脑子是否正常的时候,远处传开了机长的喊声:“警察同志,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白监兵这才想起女孩的身上还有着极其危险的伤。他连忙打断了女孩的话:“小姑娘,你快跟我下来。这里很危险,飞机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
女孩似乎是被他的话震慑住了,抬头看了眼高悬的机尾,蔫蔫道:“那还是快走吧!我可不想被这玩意儿再砸一回了!”
再砸一回!她用了“再”!
白监兵的大脑当机了,身体却比大脑先一步行动,直接伸手揽住了女孩的腰,小心避开女孩背部的伤口,将女孩抱到自己怀里,嘱咐道:“搂着我,两腿盘在我腰上,不要松手!”
女孩很配合,嘴里却嘟囔着:“哼!就知道你贼心不死!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吃我豆腐!”
这都什么跟什么?
白监兵咬着牙,尽量忽略女孩那些听起来不着调的抱怨,小心翼翼的往下爬。虽然在女孩的配合下他腾出了两只手,但毕竟是怀里多了一个人,爬起来本来就格外的艰难。谁知快到地面时,女孩忽然抬起头,来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慢?现在力气已经变得这么小了吗?”
好家伙!这一句话让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白监兵破了功,一脚踩空,直接带着女孩跌落到了地面。
“啊!”女孩大叫了一声。白监兵立马想起了她背上的伤,慌忙爬起身来去检查。
眼前的画面却让白监兵目瞪口呆。
那原本已经几乎要贯穿女孩身体的巨大伤口,居然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他用手撕开女孩背上残破的意料,忽略掉那可怖的血迹,发现原本巨大的创面上面,只剩最后一层皮肉没有长好。不仅如此,那层皮肉还明目张胆的在他眼前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这再生愈合的速度,比他自己还要快上几十倍!!
“快跑!飞机要塌了!”机长的叫喊声将白监兵从震惊中唤醒。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咔嚓”的巨响,抬头一瞧,他刚刚爬过的那棵树已经不堪负重,被拦腰压断了。树顶挂着的机尾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