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举起手中军刀,示意后队缓下马速,大声回道:“羊将军英武!回令!”
伍长闻之大喜,已听出是陈忠之的声音,泪水狂涌而出,大喊回令。
“邱义是笨蛋!”
一时间,“羊将军英武”、“邱义是笨蛋”的声音响彻大地,传出老远……
闹得两万螭龙军直发愣,邱义这家伙怎么惹得天怒人怨的?弄出这么大动静!
邱义气得直想哭,这他娘绝对是羊群想出来的,还挺押韵,朗朗上口的,这种儿戏般的口令,任敌军想破脑袋,都不可能蒙得对……
邱义四顾大骂:“羊群,给老子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你就不能说曹力是笨蛋?专拿老子开心!”
陈忠之笑道:“让他改成曹力是笨蛋,也晚了不是?就别推辞了,他随后到,你到后面找去!”
说罢和伍长策马上山,向权将军禀报原委,此时的权树衡,知道这支大军,居然是战俘和奔马组成,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待陈忠之把过程详细禀明后,一干将领又是好一阵痴呆,这还是人类能干得出的事儿吗?要不是见战俘就在眼前,还都以为陈忠之被龙蜴军打坏了脑袋。
权树衡是半信半疑,这半信,还是因为里面有羊群的影子,他在鸣涧谷打的几仗,自己开始也是不相信,最后还不是确凿无疑,所以这半疑的成份还是蛮站不住脚的!
权树衡沉吟间,一阵马蹄声传来,邱义飞身下马,冲上前来,一脚将陈忠之踹翻在地,拳脚相加毫不留情。
一干将领恍然大悟,不用说,陈忠之这战绩是假的!看把邱义气得那奶奶样,众人也都不拉着,看起热闹来……
谁知,邱义大骂道:“羊群救了你们那么些人,又烧死敌军十几万,你们居然让他一个人殿后,敌军能放过他吗?”
“后面没有追兵,你就不知道察看一下,都他妈被羊群引开了,你可倒好,跑来邀功来了,要不是廖奇求救,老子都不知道!”
众人大惊,羊群哪还能活下来?权树衡急得直哆嗦,“什嘛?羊群怎么啦?”
陈忠之不顾伤势爬了起来,急道:“还没回来吗?他说就拖一会儿,还照我马屁股来了一刀!怎么会这样……”
邱义这才说出,在队尾找到了廖奇和数百名军士,才知道羊群孤身阻敌,军士们一路回头张望,想着接应,却再未见到羊群,正商量着回返施救……
权树衡吓得大冷天的汗都出了一身,大声命令。
“螭龙军听令,随我向雍平关开进,战死也要救回羊群!”
随即一脚,又把陈忠之踹了个跟头,大骂道:“带上你的人赶紧回鸣涧谷,谷外有接应,老子只给你三百人领路,回来再收拾你!”说罢领着两万螭龙军狂奔而去。
陈忠之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早就说下半辈子得被唾沫淹死,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兔崽子泡妞,让老子顶缸,缺德吧你……”
他让伍长和三百螭龙军领着其他人先走,随即截住了最后撤出的那六千余人。
“羊将军,为救我等孤身阻敌,至今未归,不怕死的,跟我杀回去,救他回来!”
说罢又牵过两匹马,向螭龙军追去,六千余楚岳军,都是一人三马,高呼“救人”,全速回返,无一人犹豫。
大家虽然对羊群不熟,但这活命之恩,也只能用命来回报,至死方休!
此时,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不期而至,和之前落地即化的雪水不同,柳絮般的雪花不久就覆盖了来时的路……
全军却一路疾驰,毫不停歇,哪怕是冲进了北门也是如此,只余马蹄的轰鸣和钢刀出鞘的声音……
龙蜴军还以为追击羊群的三万人回来了,都翘首企盼,磨好刀等着将那个小子千刀万剐呢!
龙蜴军死伤极为惨重,又被折腾了一夜,人人疲惫欲死,哪里会想到镇威军杀来?虽仍有六七万的骑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被杀得大乱,只一个冲锋就被砍杀近三成。
龙蜴军憋屈郁闷不一而足,己方损失惨重,可看起来敌军火气更大,一个个状若疯虎,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都是拼命的打法,连格挡都欠奉,直接劈砍,比得就是手快。
可这种打法,却是完全压制了龙蜴军,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速度,累了一夜的龙蜴军,都处于绝对的下风,一个个就象木头似的,被劈落马下,人头滚滚……
螭龙军前锋凿穿了军阵,还是闷头往前冲,直到抬头望见雍平关的城门,这才勒停了战马。
军士们犹自左顾右盼,无法相信眼前所见,骂骂咧咧起来。
“妈的,冲那么快干嘛,差点把雍平关给占了!”
“蛮子啥时候这么不经打了,老子都没使劲,愣是往刀上撞!”
“回去吧,还愣着干嘛,羊群还没找着呢?”
“妈的,羊群藏哪?”
“那你就放心吧,只有他坑得你自个儿抹脖子的份儿!”
“往回冲,杀……”
螭龙军又向来路杀去,象犁地的老农般精耕细作,一遍遍地凿穿,杀来杀去……
……
廖奇说到这里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让如喝美酒的众将都是一愣,这仗打得那叫精彩绝伦,又是妙趣横生,怎么就停了?都幽怨地望着廖奇。
“娘的,怎么也跟田康一样大喘气,再吊老子瘾,孤砍了你!”历门主气坏了,怎么都跟难产似的,就不能痛快点?
廖奇连忙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