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更新,为喜欢本书的读者!
石重贵整个人伏在马身上,按照折从远的教导,不松不紧地勒着缰绳,双腿紧夹马肚,感受着灰马浑身肌肉有力地大幅游动,心跳如鼓,前方契丹人大营似乎有人觉得不对了,一串火把燃了起来,开始有零星的箭支飞来。
距离大约二百步,冲在最前方的折从远将拇食二指圈在口中,打了个尖厉的唿哨,五百名亲兵突然从马上挺起身来,摘下马槊,右手单持斜斜向下,槊柄紧紧夹在腋下,将左手上绕了几圈的缰绳完全放了开来,腿下加力,五百坐骑猛然加速,冲出大队,如同一座高速移动的大山,义无反顾地撞向契丹大营。
药元福和手下二百亲兵压在阵中,稳稳地控制第二梯队速度不变,与折从远的骑兵慢慢拉开距离至约五十步。
可能是由于骑兵太强大了,或者嫌栅栏等防御设施会减慢骑兵出击的速度,契丹人的大营边缘直接就是宿营帐篷,没有像汉族军队那样又挖沟又设鹿角,心中有数的折从远毫无顾忌地带领骑兵一头撞进了契丹大营中,十余顶帐篷被五百骑兵撞倒,踹翻,不及逃出帐幕的契丹兵爬不起身来,被两千只碗大的马蹄踩成了肉泥,数百名契丹骑兵赤着上身手执马刀冲出帐篷,迎面而来的是数百杆寒光闪闪的槊刃,他们刚刚发一声喊,还没举起马刀,便已被一槊穿心,骑兵马势极猛,数十杆马槊竟然在密密的人群中穿透了两三人,“喀嚓”之声不断,承力过大的槊杆折断了。
二百余名大汉悍不畏死地急奔向骑兵,火光之中,只见这些大汉秃顶结辫,肌肉虬结,手持一柄厚背环首大刀,前胸披了一件精光闪耀的甲衣,折从远瞳孔收缩,这是契丹重骑中的精锐---铁鹞军,乃是从普通骑兵中百里挑一的勇武强壮大汉,往日里作战人马皆披重甲,使重刀铁枪,结阵如墙推进,见人碾人,见马撞马,锐不可当,眼下措不及防,只披了一件胸甲便敢来阻挡敌军冲阵,定是为同伴争取披甲上马的时间,一旦铁鹞军集结成阵,折从远的轻甲骑兵是根本冲不动的。
折从远及亲兵如一柄尖锥深深地扎进契丹大营,四周全是涌涌人头和火把,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停下就是死,只能一个劲地往前冲,锋利的马槊狠狠地捅上了铁鹞军的胸甲,火花四溅之中,没有透入,但巨大的冲势却将不少铁鹞军胸骨,肋骨撞断,口中鲜血狂喷,但蛮勇有力的铁鹞军不闪不避,左手一把抓住马槊长长的槊刃,将晋军骑兵从马上硬生生拖将下来,挣扎的晋兵被翻盏般的马蹄踩死,或被铁鹞军乱刀斩为肉泥,转眼间近百名骑兵便与同样数量的铁鹞军同归于尽,看着部下亲兵惨死,折从远看得心痛如绞,狂喝一声,将一名冲在马前的铁鹞军一刀断颈,血光迸现,一颗硕大人头飞上天空,无头的尸身却仍往前冲,直到被踏在马蹄之下。
步战的铁鹞军以巨大的代价为同伴赢得宝贵的时间,近百名铁鹞军人披胸甲,马披面甲和前甲,勉强装备起来,举起了象征契丹第一精锐的鹰旗,已出现在苦苦步战的同伴身后。铁鹞军精于马战,步战却是弱项,才被突袭的晋军打了个平手,若是人马都披重甲,晋军单兵根本无法抗衡,这近百名骑马的铁鹞军士结阵发挥的威力,可比二百步战军士大得多了,一个不小心,折从远就没法冲过去不说,还会被越来越多的乘马铁鹞军一步一步地逼出营去。
“药元福该动了罢?!”折从远脑子里闪电般掠过这个念头。
折家骑兵冲阵刚刚出现一点阻滞,行军副总管药元福就已察觉,他迅速打马至军阵左侧,喝令声中,部下亲兵不进反退,由轻到重勒住了马缰,将大队行进速度一再减慢,阵前减速乃是骑兵大忌,但药元福要看清楚形势,如果就此跟在没有达成深远突破的折从远身后进入,锐气十足的大队就会撞在自已人背后,不但锋锐尽失,还会把先锋折从远及亲兵冲得七零八落,硬生生全部挤垮,白白损失他那数百亲兵,毕竟,大队足足有三千人!
看清了折从远的苦战,和火光从正纵马而来的铁鹞军,药元福打个唿哨,三千人马此时离折从远不过三十步,齐齐弓搭箭,以最快的速度朝前方洒下一片箭雨,这么近的距离,绝对不会误伤折家军,也算本队的一点支援,距离二十步,三千马军齐齐扔掉手中长弓,反正人挤人的近距离格斗根本用不上,摘下马槊长刀,马群跟随药元福的头马偏转,从折从远军的左侧后呼啸冲入,由于大部分能赶到的契丹骑兵全被折从远吸引,大队毫不费力有踩扁了百余名普通契丹军士,掀翻了近百顶帐篷,深深地楔入契丹大营。
药元福看看冲进大营已有数百步,又向策马右偏转,冲塌了数十顶帐篷后,赫然就看到了正和折从远斗得火热的铁鹞军侧翼,短短时间,折从远面前就已聚集了三百余名乘马铁鹞军,虽然衣甲不整,但天生的马背民族一旦乘上了马,战力便陡增一倍不止,折从远的亲兵已经又损失了百人。
三千人的骑兵大队海啸一般撞上了铁鹞军侧翼,根本就没用兵刃挑刺,完全凭三千人的巨大势能,密集的骑兵如同一个高速滚动的大铁球,硬生生地将三百余名措不及防,呆若木鸡的铁鹞军压得粉碎,鹰旗被猛烈的罡风吹得飞了起来,然后跌落尘埃,被踏进血泥之中。
营外减速,放箭,变向冲击,顺时针右转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