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让古代人接受现代工业思想是不可能的,石重贵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想到什么好法子就放手去做,做对了,朕重赏你,做错了,后果有朕担着,放一百二十个心罢!”
莫鸭儿满面通红,激动地点点头。
李云龙再将石重贵领进制硫车间,这个倒是李老道的本业,由徒弟清风管理。相对制硝,制硫简单一些。第一步是将硫块捣碎,拣去沙粒、杂物。第二步是将捣碎的硫磺放入锅中加河水煮沸,去除杂质,倒入瓮盆内沉淀一天后,将沉淀物剔除,取得粗硫。第三步是按10斤硫磺倒入2.5斤牛油和1斤麻油的比例,进行煎煮,使油不粘糊硫磺,再用柏叶加入锅中与硫磺同煮,吸去锅中成黑色的渣滓。第四步是将去渣的粗硫放入沸油中煎煮,待油面泛起黄沫后,放入盆中冷却,最后除去面上的黄沫和杂质,取出无渣滓、去油性的硫磺,这种纯净硫磺呈浅黄色块状。
最简单的是制炭车间,工人将从晋州运来的兰花煤捣碎,磨成粉,在河水中搅溶,去除掉其中的砂石,再打成饼状晒干即可备用。
开山药总制车间占地五亩,是秘中之秘,由于涉及绝密的成份配比,这里由李老道亲自掌握,各车间运来的原料都由李老道亲自过称,配比,混合,郭英选了二十名忠厚老实的军士帮忙,并且老道配比原料时经常故弄玄虚,力求不让军士知道精确的配比,按硝8斤,硫磺粉1斤2两、炭粉1斤6两的配比份量将原料大堆混合,之后送到总制场,由五百余名身强力壮的工人,将料团放在石臼中,用槐榆木制的坚木杵捣拌成千上万次,制成黑色药粉,之后捏成径一尺的药球,重约一斤,这已经是标准的发射药了,每个药球要由李老道派下的几名军士刮下一些药粉,在白纸上浅浅地铺一层,点火燃烧,以火焰不烧穿白纸为合格,不合格者,除勒令重工外,还要扣除工钱。
在一道厚实的大片石构筑的防火墙前,李老道止步于前,再往前走就是占地达五十亩的冶铁工厂了,根据保密原则,李老道不能进入后院。
防火墙角落里有一道小门,包铁铜钉,口舌便给的孙远程一脸的谄笑,在一名都头,两名士兵的陪同之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防火墙之后是一个足足有十几丈宽的池塘,郭英按石重贵的吩咐,将池塘加宽直到两侧的边墙,作为一道防火带,以防止铁工厂的火种或火星被风带到制药车间酿成大祸。
与前面的制药车间相比,冶铁工厂没有顶逢之类的完备设施,工作全部露天,之所以如此之大,在于它有一个巨大的堆料场,用一道高墙和厂区隔开,高墙之外隐隐听到人喊马嘶,从各地运来的已经去硫的粗铁胚和从阳城砍伐运来的硬木料源源不断地进入堆放,设有碉楼,两名都头率二百士兵日夜值守,再由工厂内数百名苦力经守军检查,再将粗铁锭转运进厂区。
真正的厂区是在河边,郭英将宅院的后墙破开,两侧边墙一直延伸到汴河边,尽头两边各设一座碉楼,同样是两名都头率二百士兵日夜值守。
在河水不停拍打的岸边,已经竖起了五座巨大的冶铁竖炉,其中一座铁炉已经生火,炉口火舌火星冲天而起,滚滚的浓烟如同一条黑龙,直上天际。砌炉、修炉和制作风管所用原料都是从阳城运来的岩砂、红土和坩子土。炉膛的鼓风由五架巨大的水排提供动力,轧轧声中,水力带动皮制排橐巨量的空气送入炉膛,火口和投料口各等了几辆马车,工人吃力地将一块块沉重的粗铁和配给的铜锭投入炉中,将硬木料塞入火口,由于是炎炎夏日,个个工人都赤了上身,汗水在身上都是湿淋淋的。
一名中年工匠突然喝道:“看铁水罗!”用铁钳将一块大火砖搬开些许,火砖下与炉膛相连的一个孔洞内便流出了鲜红如备还喷着火苗的铁水,顺着长长的流道淌了出来,赵克风,李则明,刘成林三人站在流道旁,各伸出一根长柄小铁勺,在流道中舀了一勺铁水,以嘴轻吹表面,观看色,赵克风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李则明和刘成林面露赞成之色。
赵克风朝那中年工匠喝道:“火色正好,出炉!”
中年工匠长长喝道:“铁水出炉罗!”声调高亢,有如歌唱。将大火砖全部扳开,鲜红的铁水如同小溪般从炉口奔涌而出,淌过近两丈长的流道,在十名青年工匠的护下,流入一个巨大的铁范,铁范由左右两半组成,内外实心,中有一圈空隙,一头无盖,另一头有盖,两边有铁链系着,吊在一架绞车之上,其内径尺寸与虎蹲炮一致。当铁水从铁范的隙中漏出来时,证明铁水已经灌满,趁着铁水成型但还未凝固,工人将铁范移到一个大水池上,解开铁扣,铁范分开,虎蹲炮的炮身就掉进了水里,大片的白烟雾气从水面腾起,水泡突突乱冒,稍待片刻,一名工匠手持铁钩,钩后带一条粗长麻绳,跳入水中,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