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姐儿没有办法,又是感动又是流泪。她还是担心皇帝会治自己的罪,心想万一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太子,现在要多看几眼他,就不住地往车外看太子殿下。
这一看,映姐儿红晕上脸。殿下鼻直眉挺,眸黑唇正,要是自己小上几岁该有多好?
正胡思乱想,有人宫门上传旨:“传姚映姐进见。”
映姐儿忙着下车,整衣服,让人捧过镜子来重新看首饰正不正,妆容歪不歪。袁夫人见还是见不到罗氏过来,她就过来照顾。
围的人成一个圈子,殿下不方便观看,也在圈外看着。见映姐儿准备过来,对小蛋子使个眼色。小蛋子推开围着映姐儿的人:“让让,殿下来了。”映姐儿涨红脸垂下头,扭捏样子十足。
袁朴同和儿子交换一个眼色,这一对人果然与别人不同。
见太子温和地道:“我陪你进去。”当着人映姐儿涨红脸:“不用,我自己进去也使得。”她不敢抬头看太子,只对太子衣角上的缠枝花纹痴痴。
见一只手伸过来,太子握住映姐儿手,映姐儿大惊失色,姚官保嘴角上扬,姚宦保在家里见过独他不奇怪,还坐在车里盘算自己路上买的鞭炮。
周围的人轻轻“哗”地一声,才把姚宦保吸引过来。
别人再看不出来的,对着太子和映姐儿在一处的手也能看出几分端睨。映姐儿几乎说不出话,只吃吃着:“不不不,”低得自己也听不到。
太子温柔地带着她往前走,边走边道:“不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他身影坚毅如山,完全把映姐儿娇小身影罩住,带着映姐儿缓步而入宫门,再就看不见他们。
宫门外的人才如梦初醒,袁夫人“哎哟”一声,腿一软摔在丫头身上。还没有站稳,急急忙忙寻找丈夫,口中急匆匆:“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母亲,”袁家栋和平氏赶过来扶她,袁家栋在她耳边好笑道:“人家是大福气的人,您呀,以后可以养养精神,不用再乱想。”
袁夫人恼羞成怒,或者说失落太大,啐了儿子一口,见到丈夫在一旁,步子踉跄扑过去:“老爷,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这是宫门,夫人不要失仪。”袁朴同先稳住袁夫人,再轻声面有笑容道:“就是你女儿嫁的很好的意思。”
招手让姚官保过来,姚官保满面喜色。袁夫人怔怔,袁朴同问他:“官保,你最清楚吧?”姚官保嘿嘿:“说实在的,我也才知道没多久。”又往宫门中看,小有担心:“父亲不出来,姐姐又进去,会怎么样呢?”
旁观者清,袁朴同衡量一下此时局势,只从局势上来看,皇帝会答应才是。当然有一个重要条件,袁朴同清楚地道:“只要太子不变,官保,你姐姐稳稳的是太子偏妃。”
姚官保马上反驳:“岳父您想错了,”他停上一停,轻声道:“殿下要我姐姐当正妃。”袁朴同张大嘴,半天没有声音。风雪又急,灌他一嘴的风。
半天,袁夫人尖叫:“啊!正妃!”引得别人都看过来。袁朴同厉声喝住:“夫人噤声!”袁夫人紧紧闭上嘴,那面色又青又白,和雪空中颜色一模一样。
她的脑子里混乱不堪,袁朴同的心里混乱如麻。姚官保担心家人没功夫照顾岳父母,让舅兄们过来照顾,自己在宫门外一圈儿一圈儿的溜哒,心也如飞雪般乱。
映姐儿走到殿外,一只手在太子手中,另一只手抚着衣内荷包,对太子哽咽的道别:“我去了,殿下你多多保重!”
太子视线随着她的手走,心中想你那荷包放的是干点心,你爱吃就尽管吃吧。他知道父亲定然有一番盘问,自己进去倒不好。松开手微笑:“我在这里等你,你不要害怕,父亲很疼我。”
“是。”映姐儿再一次深感自己没福,偏偏就大上几岁。深深的拜别,起身尽力嫣然一笑,把最好的笑容留给太子,一步一步走上玉阶。
玉阶长长,殿门宽广,殿内是深深的。映姐儿没来由的有了对生的依恋,又有对死的恐惧。她只有手握紧衣内荷包,心才重新安定。
宫女们领她跪下,蹑手蹑脚退出。映姐儿知道前方,那高高的御榻上坐着的是曾经的萧大帅,如今的九五至尊,她流下泪水:“姚映姐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好一会儿没声音。
萧护在认真看这个他早就认识,甚至在太子提出来能想起面容的姑娘,她进殿的时候步态端正,下跪身姿轻盈,嗓音圆润,略有一些慌乱。由萧护收到的线报,他知道姚家的映姐儿内心不安,也知道姚家的映姐儿暗藏毒药,怕连累姚家有寻死之意。
她真的会寻死吗?
她要是寻死,哥儿又会怎么样?
皇帝很想看看,开口就不客气:“姚映姐,你可知罪?”映姐儿微微颤抖:“知罪。”皇帝沉声再问:“你知的什么罪?”
“我……身为皇上臣子理当尽忠,今太子对我有情,虽非我所愿,却因我不能般配,将会让殿下清名有污,我愿求一死,皇上,这事与我家人无关啊。”映姐儿泣不成声。
皇上的声音缓缓传来:“那,你去死吧。”
映姐儿叩拜,哭道:“是。”衣内取出荷包中东西,想也不想一仰脖子咽了下去。
“映姐儿!”太子在殿外,因殿深听不清说话,却能看到映姐儿动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