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父亲动了手脚!
太子大吼一声,快步奔入殿中。
见高坐金阶上的父亲板起脸:“哥儿,不叫你,你怎么来了!”太子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紧紧盯着缓缓倒下去的映姐儿。他一把抱住,映姐儿一个字没有说,就闭上眼睛。太子嘶吼:“映姐儿!你醒醒!”
抱着怀中软绵绵身子,太子甚至没去试她是不是真的没有气息。他在这一刹那,失望、悲愤、伤痛又愤怒。他甩头而对父亲,头一回对父亲有了不满:“父亲!”太子哭了:“我是真心的喜欢她,我是真心的!”
再就咆哮:“太医,快传太医!”又等不及太医过来,抱着映姐儿奔出殿外,直奔太医院。在奔跑的路上,边跑边吼:“太医!该死!让他们快过来见我!”
御榻上的萧护结结实实愣住!
他让儿子愤怒的一眼先瞅得心里发毛,再看儿子流出来的泪水和狂奔而出,失落重重出现在萧护心里。
对着儿子狂奔的身影,萧护即刻也恼了,他本来只是想考验考验他们,不仅考验映姐儿,也考验考验儿子。如今结果他得到了,却难过得不行。
“太医!快!这些蠢才在哪里!”太子身影看不到,咆哮声却还能听到。萧护觉得心中有一处锐锐的痛,再漫延开来,如宣纸是染墨,墨迹一片一片地晕开。
虽然不是无处不在,却如一点一点针尖,是凝聚起来的痛让人坐卧不安。
这还是自己抱过的儿子?
这还是摇着花枝子要自己一起去斗山鸡的儿子?
这还是自己一回江南,就一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脚下,有时候自己放慢步子,他一脑门撞到自己大腿上的儿子?
皇帝生气地骂了一声:“儿大不由爷!”
偏殿中走出姚兴献,含笑跪下:“皇上,这事情真不是可以左右的。”他说得低声下气,却神采飞扬。
另一处偏殿中,走出好几个人。跑在前面的是可爱小公主,三团和四团欢呼:“哥哥赢了。”争着扑上父亲膝头,小手握住他衣角问:“给三团什么,”“给四团什么当彩头?”
对着女儿们,萧护重有笑容,拧拧女儿们鼻子:“又没有和你们打赌,作什么要给你们彩头。”
他看向金阶下,十三嫣然含笑,得意洋洋:“夫君您输了。”
“就是嘛,输了输了的,快给彩头。”三团四团吵个不停。
还有一个人和皇后一起出来,是姚夫人罗氏。罗氏幸福异常,对自己丈夫走去。姚兴献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想全是夫人任性离开,弄得没出嫁女儿给长子下定,关城的人惧怕自己不敢当面笑话,背后的笑话可多了去。
女儿就要嫁给殿下,名声当然是越好听越好。稍有点儿不对的,姚副帅都要计较计较。这计较里也有他对夫妻分离的不满在内。
他很有骨气地一扭头,决定夫妻继续不和。罗氏太开心,没有计较丈夫脸色,冲过来抓住他袖子乱摇:“家里有大喜事,这全是皇上的恩典,喜事呀,我女儿要嫁给太子了。”
姚副帅把自己衣袖硬扯出来,冷笑道:“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你!再大的喜事,我自己也能办好!”
“没有我,谁给你主中馈?”罗氏笑吟吟。
姚副帅哈地一声笑了:“请你表姐去,反正亲上加亲,不用白不用。”手臂上一痛,罗氏啼笑皆非:“你敢!”
……
此时太子遇到急奔而来的太医,他不肯放下映姐儿,就在雪地里用自己外衣挡住雪,让映姐儿在自己怀里把脉。太医把过就笑,对着快喷火的太子道:“殿下放心,这是安神的药,睡上两个时辰自然无事。”
太子长长松一口气,见风雪大,让人开了最近的宫室放下映姐儿,把地笼火茶水等全交待过,这才想到一件事,自己貌似得罪了父亲?
还指着父亲答应亲事,得罪他真是大大不妙。
太子踌躇,懊恼地搔自己头发,暗骂自己笨。父亲最疼自己,只要喜欢的都会赏自己,怎么会伤害映姐儿?
他知道自己应该去见父亲赔罪,又因为刚才金殿惊魂,把他吓得不清魂还没有回来,不敢轻易离开映姐儿。
怎么办呢?
就把文王找来,交待他:“去看看父亲生不生气?”文王先和他约好:“晚上为你摆酒,哥哥别忘了,我已约下你了。”太子一百个说好,文王就去金殿上看父亲是不是生气?
萧护正和姚兴献罗氏谈论亲事,长子要娶妻,萧护笑容满面,又有小公主们吵吵闹闹,怎么看怎么欢欣。
父亲是笑口大开,旁边坐的母后是笑容可掬,小妹妹们笑逐颜开,在父母膝前跑来跑去的玩。姚副帅笑得合不拢嘴,姚夫人笑得像满园开花。
金殿上今天像哪家的洞房一样喜庆。
文王不明白事情,看一眼大家都有笑容,就要去看告诉哥哥。没出两道宫门,遇到谭直。谭直自从听花酒皇帝也让他,一直得意又思报效。无可报效皇帝时,皇帝不肯轻易去喝花酒。见文王爱听曲子,没事就约小小年纪的文王殿下去喝花酒,皇帝不管,皇后好笑,谭直就约得正大光明。
“哎哟殿下,您让我找的唱小曲儿的,我全找齐了,现在去听听?”谭直现在成了专职陪文王喝花酒的人。
文王是为晚上宴请哥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