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济望着紫宸宫中那开得甚好的梨花,嘴角钳着一丝淡然的微笑,那一树树开得甚好的梨花,霏霏如雪,素洁淡雅。

微风拂来,花枝随风而动,丝丝缕缕的清香便会盈然于鼻息处,实在是美不胜收。

方才被简严强行推出殿外的裴济有些痴傻地拎着鸡翅木的诊箱,看着这里盈盈若雪的梨花,心中被这种素淡却高雅的花之精灵所吸引,而心底却在暗暗叹谓同样拥有一府梨花的雪灵娈。

简严去宣旨的时候,他刚刚从敬亲王府为她请脉回来,医者仁心,通过脉象他隐隐感觉到雪灵娈胎像稳固的背后是她身体的虚耗。

她有先天不足之症,若是生产时一个不小心便会有性命之忧,而今随着月份的增加,她身体亦变得虚弱起来,这让他忧心忡忡,他虽然好奇那面具下的脸,然而他更知道皇上与宸娘娘对此人的特别。

雪灵娈似乎不简简单单是敬王殿下私纳的夫人,不仅仅只是殿下的红颜知己,仿佛她和宸娘娘,与皇上都有某种渊源,这种渊源让裴济感到惶恐。

因为他发现每每在顾沛蕖查问雪灵娈的脉案的时候的那种关切早已超出了妯娌之间的关怀。

想到这些,他额头上隐隐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不能将事情告知宇文焕渊又不能将实情告知宸娘娘,似乎唯一能据实相告的唯有皇上一人。他在心底捉摸了许久,以他与南宫清二人之力怕是救雪灵娈亦有风险,若是能将药王谷的谷主请来,倒是可保一保雪灵娈与孩子的平安。

满怀心事的裴济看着梨花发呆,这可笑坏了一旁候着的简严。

他声音轻声地说:“裴大人,莫不是还在为洒家冒失的推搡你而生闷气?洒家也是为大人好,毕竟撞破了皇上的好事总归是尴尬又倒霉!皇上性子清冷,只对娘娘有热情,他兴致好时你我进去,他万一怪罪下来,你我二人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裴济的思绪被匆匆打断,他回神时听到简严的解释,方明了刚才殿内发生了什么。

他脸上现出几丝尴尬之色,嘴角上扬笑得明了:“臣怎敢怪总管,谢总管提点!”

说完,会意地向那宣仪殿望去,只是那一眼间,便见宇文焕卿将殿门打开了,这让他十分惶恐,他赶紧转身跪地参拜:“皇上,臣裴济奉旨而来,皇上万福金安!”

简严被他这一举动惊了一下,赶紧转身行礼以进殿伺候。

宇文焕卿脸上不见多余表情,冷冰冰,似乎很是不悦:“起来吧,朕宣你来是给宸妃诊脉的,你进来吧!”

言毕,他闪出一个身位让裴济进去,简严本想跟着皇帝身后一同入殿就向前走了几步,却听宇文焕卿声音清冷地轻声说:“你胆子愈发的大了,竟然敢在朕的背后私议编排朕了!朕无需你撞破什么,都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简严一听才明白,原来方才自己说的那番话已然被皇帝亲耳听去了,所以才会如此生气地责问自己。

他忙不迭地要跪下求饶,却见宇文焕卿伸出脚垫在他的膝盖上往上一提,声音清冷地叮嘱:“下跪求饶就免了,一会儿进了殿不要盯着宸妃看,若是让她尴尬为难,朕就让你跪到明天晚上!”

简严听此赶紧堆着笑脸,将拂尘握地紧紧的:“是是,请皇上放心,奴才不会的!”

裴济一进殿便见顾沛蕖正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看书,觑了他一眼不解地问:“裴御医怎么到这来了?你可有去敬亲王府为雪夫人诊脉?”

见顾沛蕖眼睛有些红肿,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还是赶紧依照礼制行礼参拜:“微臣拜见宸皇贵妃娘娘。臣刚刚从敬王府回来,雪夫人脉象平稳,胎儿甚好,请娘娘放心!再有,臣是奉皇上旨意为娘娘来请脉的!”

顾沛蕖见宇文焕卿领着简严随后就进来了,不禁眼光犹疑地看着他,好奇地问:“皇上,臣妾好端端地,您怎么让裴济来为臣妾诊脉呢?”

宇文焕卿拢着袍服坐到她身侧的另一副太师椅上,拿过她手上的书,眼睛含着淡淡地浅笑解释着:“平安脉,每日一诊。再说前些日子钟玉别殿前失仪,朕怕吓到你落下毛病,这几日夜里你都睡不踏实,还是让裴济给你看看,这样朕更放心些!”

顾沛蕖听他这么说倒是一头雾水,这些日子她并没有睡得不踏实,反而十分嗜睡。

瓷青说这是春困,因为感到无力疲乏所以总是睡不醒。她虽然奇怪于宇文焕卿的说辞,但是既然裴济都来了,而且他又这么说,现在诊诊脉倒也无妨。

她挽起自己宽大的衣袖,静待裴济诊脉,裴济见此赶紧往前跪了跪,将脉枕放在几案上。

顾沛蕖把纤细白皙的手腕搭在脉枕上,笑着对小心谨慎的裴济说:“裴大人起来诊脉便可,无需这么守规矩!”

裴济笑笑倒也起了身,将一方白绢覆在了她的手腕上,开始诊脉,只是他将将把手搭在腕间就见宇文焕卿期待又热切的目光逡巡在他的脸上,他不禁有些惶恐。

还好他照顾皇上等人年头久了,所以只是奇怪但不慌乱,反而能静下心来诊脉。

裴济心底一盘桓:脉来滑数冲和,左寸动甚,这不是喜脉么?怪不得皇上用那样的眼神盯着自己,原来他早有预感。

他一想到皇帝宇文焕卿成婚多年,但是为人冷淡,对宫中不中意的女子向来是只许位分不许恩宠,所以子嗣淡薄,唯有玮元公主一女还早殇,若是宸娘娘有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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