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雷震骑虎难下的时候,鬼才突然说话了,“师父,你身上的军装太烂了,换一套吧!”
换一套?我哪来的第二套军装?
雷震的心头还在转动着这个念头,在鬼才的示意下,江东孙尚香已经用绝对不是一个未嫁少女应该有的动作,从雷震身上扒下了那件已经破破烂烂,更沾满泥土的军装。当孙尚香从鬼才手里接过一件纯毛呢面料的军装,随手一抖,就扬起了一片灿烂时,军装上的肩章,在瞬间就映亮了雷震的双眼。
而在这个时候,鬼才还是一脸的认真与恭敬,“师父,请,不要客气。”
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雷震点点头,真的在孙尚香的帮助下,穿上了那件明显有点不合身,怎么都有点偏小偏瘦,就是不知道这种面料,穿它几天用力撑它几回,是能撑大了,还是撑破了的纯毛呢面料军装。
“你,你,你,你,你……”
看着面前这个换上新的军装,昂然屹立欲英姿勃勃的雷震,看着军装肩章上代表的等级与意义,李树正真想狠狠打自己两个耳光,他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他怎么见到如此荒唐的一幕,看到几个如此疯狂,敢提着脑袋玩游戏的人?
“李树正,你不是说,想要接替你的团长职务,高吉人副师长还差不多吗?那么我够不够?”雷震盯着在这个时候,当真是目瞪口呆,已经完全看傻了的李树正,问道:“一个中将师长……够不够资格?”
鬼才为雷震找到,并由孙尚香帮雷震更衣的那件毛呢军装,肩章所代表的含义,赫然是中将师长!
“你,你,你,你,”李树正干喘了半天,才挣扎着叫道:“你这是哗乱,你这是兵变,你这样的行径,是要上军事法庭,是要被判枪毙的!”
“上军事法庭?枪毙?”
听着这两个词,雷震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悲伤,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那个在敌人突袭戴安澜师指挥部时,以一个中校作战参谋的身份,却跑到战场最前沿报信的男人,而雷震在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引用了对方的名言:“想要枪毙我,至少要等我活着回去吧?!”
“……”
李树正呆住了,迎着雷震那双当真是坦坦荡荡无愧此生,更扬起了一个大丈夫英雄顶天立地霸气的眼睛,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雷震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连长,却可以在身边收拢这么多人。
在和平时期,在有宪兵的时候,他这位上校团长,是可以直接无视一个上尉连长的挑衅,可是在这种力量就能决定一切的舞台上,他的个性,他的一切,面对雷震,就显得过于苍白无力起来。
“力量!对,我是团长,我的兄弟都跟着我这么久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为一个不相干的小子,而傻傻的留在这里等死?”
当李树正霍然回头,用救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部下时,他再次愣住了。他在自己最信赖,看起来对自己也最忠心的营长眼睛里,看到了对雷震这个人,流出来的尊敬甚至是迷醉!
没错,就是迷醉!
他们跟着一个如此懦弱,如此胆怯的长官,他们已经习惯了逃跑,习惯了忍受周围人那不屑的目光,和有意无意的讥讽,但是他们也是男人,时值民族存亡之际,他们依然会加入军队,就是说明,大他们的血管里,还流淌着炽热的男儿血啊!
直到面对雷震这个人,他们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活着。原来军人,一旦立下了舍生成仁,一击必杀的决心,也可以这样疯狂,这样放肆!
全团几十号军官彼此对视了一眼,也许是被雷震的气势所慑,也许早就对李树正不满,竟然没有一个人帮李树正!事实上,一个只知道带领部下逃走的长官,他能从部下那里得到的,会有真正自内心的尊敬吗?一个只会给部下带来耻辱的长官,在他面临危险的时候,又怎么能期望有人会舍命相救?!
就算是有和李树正志同道合的部下,面对这样的雷震,面对雷震身后人数绝对不比他们人,在气势上更强大了何止十倍的支持者,又有谁敢稍有轻举妄动?!
双方的部下力量相同,比拼的,本来就是主将的力量!
“李树正!”
第一次穿上了中将师长的军装,但是已经再无顾忌,雷震的厉吼当中,当真是拥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凌厉压迫,他放声喝道:“你是选择自己逃走,还是留下一起血战,来洗刷自己的耻辱?如果你两样都不选,而一直煽动部下的话,我这个师长,有权直接以临阵抗命罪,把你枪决!”
一个上尉连长要枪决一个上校团长,这听起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但是听到雷震的怒吼,李树正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全身同时倒竖而起的汗毛,包括他趋吉避凶的直觉本能,都在向他高喊着:“小心,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哈哈哈……”
李树正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伸手指着自己的额头,放声叫道:“好,好,好,好一个中将师长,好一个大人物,大英雄,你往这里一站,才用了十几分钟,就把我的部下全吸引了,我带了他们这么久,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我!我的中将师长,我的大人物,大英雄,你不是想要我的工兵团嘛,你不是想带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