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拿走我的工兵团之前,中将师长,你要先做一件事!”
李树正瞪着雷震,他不傻,他知道看起来雷震是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但是他一个养尊处优,连枪都不怎么会开的工兵团上校团长,孤身一人又怎么可能走得过这漫漫的丛林,越过丛丛的大山,用一个人的力量,返回到祖国?
雷震其实一条路也没有给他留下,不,雷震给他留下了一条路,那就是死路!
当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李树正终于疯了,他疯狂的笑,他伸手指着自己的额头,放声叫道:“想要拿走我的工兵团,你就得先毙了我这个团长,没有用我这个胆小如鼠的团长鲜血来祭旗,你怎么能激出这些已经习惯了逃跑,跟着我已经习惯了被人戳脊梁骨的部下斗志?没有我的鲜血,你这个鸩占鹊巢的假货,就不怕我从背后下黑手,使阴招吗?”
听着李树正歇斯底里的大笑,那些站在最前面的军官,脸上都露出了猝不忍睹的神色,无论李树正带给他们什么,他至少是他们的团长,他虽然胆小了一些,但是他这个人,至少并不坏!
“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选择了他!难道战死就真的那美好,好得可以让你们用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活,用你们妻儿父老的眼泪去换?难道战死就真的那么值得品味,让你们这么疯的去追求?对,你们疯了,你们疯了,哈哈哈哈,你们都疯了,你们都是疯子,都是活腻了,一心想要找死的疯子啊……”
“砰!”
罗三炮手中的枪响了,一冲锋枪子弹,准准的打到了李树正的后脑勺上,艳丽的血花猛然从李树正的头部绽放。笑容猛然从李树正的脸上凝滞,受到如此的致命一击,他竟然还能伸出手,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摸了一下,当他终于确定自己的脑袋被子弹打出了一个大洞,鲜血正在不停折喷涌出来,在他的脸上扬起了一种似哭似笑的表情,他的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他毕竟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砰”的一声,当着几千双眼睛的面,重重扑倒在他们脚下这片土地上。
雷震看着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颤的李树正,再看看枪口冒着袅袅白烟,脸上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件无足轻重小事的罗三炮,雷震在心里,只有一句想对李树正说的话:“下辈子,不要当军人了,这个职业,不适合你!”
抖了抖自己身上明显紧的中将师长军装,雷震倾眼望着鬼才,低声问道:“你小子从哪搞来的这种东西?”
“二十二师师长廖耀湘的勤务兵刚才跑到了我们这儿,那小子身上连枪也没有,也不敢留在这儿和敌人拼命,就拿这件军装换了一碗肉汤。我本来是看着这件衣服料子不错,晚上还可以给伤员保暖,没有想到李树正这小子,竟然好死不死的和师父你扯到了官职,正好派了大用场。”
鬼才盯着李树正的尸体,也压低了声音,道:“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小子自己撞到枪口上了,谁也救不了他。”
说到这里,孙尚香也凑了过来,她先仔细打量了雷震一眼,才低笑道:“别说雷震大哥穿这中将师长的军装,还挺配得,至少比那些老头子看起来要顺眼多了。我看这里我们也凑出四千多号人,都顶得上半个师了,雷震大哥你也别脱下这件军装,干脆就以一个师长的身份,来领我们和敌人决一死战吧!”
听到如此几近于儿戏的提议,鬼才却第一个点头支持:“嗯,不错,以一个师的名义来和敌人决战,也有利于提高士气,克服敌强我弱,给大家造成的压力。”
雷震瞪着鬼才,道:“那这样算下来,你小子不是理所当然的成了师参谋长?”
鬼才一脸的讪笑:“师座英明!”
“既然是一个师,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番号啊!”天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没有玩过“过过家”这种游戏,孙尚香对这种自编自导的游戏,竟然乐此不疲,“如果我们这一战,真的能打出自己的威风,当然也要能亮出自己的字号,要不然以后,后人再提起雷震大哥,雷震师座,还不是要回归到五九八团特务排上去?”
感受着身边这些兄弟,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自若,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紧紧抓住了雷震的心。在这个时候,雷震那颗在小时候也算是调皮捣蛋的心,也复苏了。
“就姑姐把它当成临死前,回光返照式的快乐吧。”
带着这样的觉悟,雷震轻耸着肩膀,一边试图把那件太紧的军装撑大点,一边洒然道:“我们第五军序列里,原来只有四个主力师,现在我们这个师,虽然人数少了点,但是士气高昂将士用命,打起仗来也不会输给他们,绝对能算是一号角色。我看,干脆就叫第五师吧!”
说到这里,雷震这位怎么看,都有点象被部下强行黄袍加身的第五师师长笑了。
鬼才这位一下子水涨船高,说白了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荣升为师参谋长的家伙也笑了。
至于罗三炮嘛,以他的能力,以他进过黄埔军校,参加过北伐的资历,马马虎虎,在这个暂编第五师里,当一个副师长,应该也能胜任了吧?
虽然迫击炮只有那么可怜的几门,但是给赵大瘟神点时间,让他布上一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地雷,再加上迫击炮东砸一炮,西甩一弹的配合,估计也够那些敌人喝上一壶的,所以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