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相中的儿媳妇姓郑,郑家也是文人出身,翰林门第,郑翰林生了五个女儿,全是嫡出,却只有一个儿子,还是庶子,二夫人相中的就是郑家五小姐郑宛如。
郑翰林五个女儿嫁出去四个,就剩下小女儿十分宝贝,不愿轻易许人,再加上郑翰林以前曾经是燕帝的得意臣子,本想让他接替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位子的。
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就不了了之了,到现在郑翰林还只是一个五品翰林罢了,若不是家里有田产房产,早就过不下去了。
因为这个缘故,郑翰林给女儿挑女婿也费了一番功夫,若是赵凌提拔的新人,他不敢选,怕因为自己的政治出身害的女儿在人家家里受气,若是差一点的人家,也看不上,怕委屈了自家姑娘。
挑来选去,郑宛如都十九岁了,还是没定下来,这次二夫人一托人去说媒,郑翰林就立刻应下了,一来周家有着跟他一样的政治立场,周伯清也是燕帝身边的重臣。
二来,周家侯府门第,虽然如今没了爵位,但那种尊贵浑然天成,是骨子里就有的,断不会一朝一夕就消磨掉,把女儿嫁过去也不算委屈了。
三来,周家已经和吏部尚书段青山成了亲家,倘若自己也成了周家的亲家,好歹扯上了关系,于自己的前途也是有好处的,不敢说靠人家提擢,最起码不会再被人排挤了。
而二夫人能相中郑宛如却是因为她有四个精明能干。或有权有势,或富甲一方,或名声很好。或人缘很好的姐夫。
二夫人一直都明白周硕是想从军的,既然想走军中的路子,最好娶个将门虎女,兄弟多点,将来也好相互帮衬,可二夫人压根就不想让儿子上战场,之前的那场战乱已经把她吓破了胆子。整天听人说又死了多少人,吓都吓死了。
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舍不得,因此才挑中了一个翰林子女,一面是想断了他从军的路子,一面也是希望儿媳妇能耳濡目染。断了他从军的心思。
她和曹氏自然不会这么说,只说郑宛如如何端庄秀丽,知书达理,好巧不巧的是,曹氏以前还是见过郑宛如的,道:“有一次去长公主府赴宴,我一进去,别人都闹哄哄的兀自说笑,但她赶忙站了起来行礼问好。嗯,是个和善懂事的。”
二夫人不由喜上眉梢,道:“原来老太太竟然见过。这也不用再相看了。”
曹氏点点头,大家都恭喜二夫人得了个好的儿媳妇,二夫人也十分得意。
三夫人坐在一旁,却是觉得心酸,即便周硕不肯成亲,快把二夫人给愁死了。但人家有儿子,早晚得娶儿媳妇。抱孙子,可她呢,没有儿子,别说孙子了,连儿媳妇都不见影,这叫她老了老了指望谁去?
一屋子欢声笑语,唯独三夫人强颜欢笑,周琳看在眼里,也觉得无比难过,想起母亲之前跟她说那个孙成如何如何好,她还不稀罕,如今她却忽然改了主意,哪怕是为了母亲呢,她嫁给孙成也好,最起码将来她能自由自在的回娘家看望母亲,奉养母亲终老。
二夫人和郑家定的日子是来年开春,一个着急嫁女儿,却想留女儿最后在家过个新年,一个急着娶媳妇,却也不想万事匆匆忙忙,最起码一应事情都要准备齐全。
回到飞云轩,王蘅便跟周旭说了这事:“咏表哥的婚事也是来年三月份,这下可是去不成了。”
周旭道:“咱们走不开,看看岳父能不能得空告假,总不好一个人都不去。”
王蘅道:“舅舅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我们没空去,他也能理解,只是咏表哥跟我最好,他成亲我反倒不去,我自己也觉得遗憾。”
周旭想了想道:“到时候再说吧,还有好几个月呢,若是抽得出空来,咱们过去也使得,家里又不缺人帮忙。”
过了重阳节,日子就过得飞快,十月中旬的时候,菊花开的正好,海氏也生下了长子,周安取名为周谈,岳氏则给取名为阿宝。
阿宝的洗三礼和满月酒就办的异常热闹,一直以来,岳氏都在为没能为阿顺办洗三礼和满月酒而遗憾,这次给阿宝办也存了补偿的心思。
如今岳氏是有孙万事足,再怎么劳累,为了孙子也觉得值了。
王蘅却带着阿顺趁着天还没那么冷,去田庄上住了一段日子。
那田庄离得也不远,是王蘅的陪嫁,王蘅却一次都没去过,这次也是庄子上来人说晚菊开的特别好,难得的是还有好的螃蟹,请王蘅去,原也是庄子上的人奉承的意思。
王蘅一合计,阿宝的满月酒也过了,左右家里没有事,就和周旭一起过去了。
庄子上的人也不是夸张,今年的几株晚菊开的特别好,在院子里搭了那么大一座菊山,别提多绚烂夺目了。
阿顺兴奋的只围着那菊山跑,时不时的伸手去揪一把花瓣,不多时就把下头那一层的花给揪秃了,王蘅哭笑不得,赶紧把他给抱开。
到了吃饭了时候,又是预备的螃蟹宴,一家三口美美吃了一顿,王蘅怀着身孕,倒是不适合吃螃蟹,只是吃了点腿子肉,倒是喝了不少蟹元汤,就连阿顺,王蘅也没敢让他多吃,倒是周旭大快朵颐,好好享受了一顿螃蟹宴。
周旭问王蘅:“是住两三天就走还是住十天半个月的再回去?”
王蘅道:“来之前娘还说着要早些回去,在庄子上也多有不便,咱们住上两三天回去便是。”
周旭应了,转头却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