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珍阁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古玩古董店了,这些年发展的很快,店里不光有玉器摆件,也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首饰,不过个个都是珍品,等闲人家也买不起。
不过齐家豪富,可不缺银子,原本在京城也有铺子,藏珍阁的掌柜一听说齐鸣是京城有名的齐氏商行的少东家,还带了三位小姐,立刻叫人封了店,自己亲自陪在旁边。
齐鸣也不拿大,说起来都是同行,任由齐家姐妹和王蘅东边看看西边看看,他则和掌柜的说起了生意经,周旭对这些不感兴趣,再加上心里痒痒的老是想跟王蘅说句话,因此不近不远的一直跟着。
齐真最先发现情况,她悄悄冲齐媛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偷偷一笑,趁着王蘅正专心致志的看一个白玉雕的笔筒,悄悄躲的远远地,给周旭创造机会。
周旭也不傻,一见王蘅身边没人了,立刻凑了过去,见她对白玉笔筒爱不释手,轻声道:“这东西不错。”
王蘅赞赏的点头附和:“难得的是这玉不掺一点杂质,通透的很。”话音落下,才回过神来是周旭站在身边,顿时有些尴尬。
周旭反倒落落大方起来,接过那笔筒道:“这东西虽然好,可这上头雕着的花样不好看,我那儿有一个青玉笔筒,雕成了玉兰花的样式,很是别致,你若是喜欢,改天我找出来给你送去。”
这白玉笔筒上雕刻着的是岁寒三友,因线条比较粗犷,如果是女孩子用,的确不怎么合适。
王蘅道:“我不用这个,是给爹爹买的。”
周旭挑眉,不做声了,他扫了一眼摆放东西的博古架,拿下来一支玉钗:“这个很好看。”
王蘅轻轻摇头:“我不喜欢玉钗,太脆弱了。”
周旭抿嘴一笑,把玉钗放回去,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支赤金的凤钗:“这个如何?”
齐真和齐媛躲得远远地,假装在看架子上的摆件,实际上是在偷窥那边两个人,都捂着嘴吃吃的笑。
在她们眼里,王蘅这个表姐妹有些冷静的过分了,素日里总是一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如今总算是露出一点异样的神色,这么说,她对周旭应该是喜欢的吧?
一行人在藏珍阁盘桓大半日,正说去天香楼吃饭呢,王家的小厮匆匆找了过来和齐鸣说话:“鸣少爷,奴才奉老爷之命正说去城外找您呢,夫人受了惊吓,早产了,老爷请大小姐回去呢。”
齐鸣听着这消息也吓了一跳,也顾不上问缘故,赶忙把王蘅送了回去。
周旭不好多呆,就回了周家,齐真和齐媛却都在王蘅的院子里等消息,王蘅也顾不得换衣裳,赶忙去了彭氏那边,还未进院子,便见到院子里乱哄哄的,还夹杂着彭氏的痛呼声。
王蘅一见两个都端着水盆的丫头没头没脑的撞到了一起,喝道:“都慌什么?之前彭妈妈没教导过你们?该是谁的差事谁做,别都凑上去,反倒添乱。”又叫什锦帮着调停打点,她进了屋子。
王澜正着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看到王蘅回来,明显松了口气:“蘅儿回来了。”
王蘅道:“爹爹,夫人怎么样了?怎么忽然早产了?”
王澜叹气:“今天一早接着彭大人送来的信,说莫氏仗势欺人,闹出了人命,人家一状告到了府衙,不光彭大人的官职保不住,还要偿命,所以写信回来要我帮着调停,结果彭氏她一接着信就差点晕过去,强撑了一会,还是倒下了。”
王蘅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耳边又传来彭氏的痛呼声,王蘅掀帘子就要进去,被王澜拦住:“你可不能进去,也是我糊涂了,你一个姑娘家,我怎么把这样的事说给你听,你快出去,准备点吃的喝的,万一彭氏要用呢,外头的琐事你也一并帮着调停了。”
王蘅点头应了,心里也有点害怕,听彭氏叫的那样凄惨,生孩子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她想起因生产时落了病根,没几年就去了的生母齐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虽然她平时和彭氏相看两厌,可真到了这种生死关头,她还是不希望彭氏出什么意外的,毕竟是两条人命啊,其中一个还是她的弟弟妹妹。
王蘅一出正院,就看到罗姨娘带着王芹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忍不住一阵心烦,呵斥王芹道:“不去念书在这儿鬼鬼祟祟做什么?”
如今王芹对王蘅是又服气又畏惧,束着手跑过来,嗫嚅道:“我想看看是弟弟还是妹妹。”
王蘅深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是咱们家的大少爷,尽可以放心,快点回去吧,免得爹爹知道了骂你。”
和彭氏的生死相比,好像她生男生女已经不重要了。
王蘅回了自己的院子,齐真和齐媛正在小声的说话,看她回来赶忙围上来:“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王蘅摇摇头:“不知道呢。”
三个姑娘家遇上这样的事都有些发怔,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鸣才刚送了王蘅回来就径自去齐宅把齐夫人请了过来帮忙,这会儿人一到就进了产房。
有齐夫人这个有经验的人在,连王澜都放心不少。
可彭氏的情况的确不怎么好,因为平日甚少运动,再加上又是早产,在产房挣扎了大半日也没生下来。
眼见着天黑了,彭氏这边还是没有动静,王蘅看着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只觉得眼晕,用力抓住了父亲的手,王澜又何曾不担心呢?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