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年轻护士趁机把护士长张雨香从地上拉起来,将她推进治疗室内。
刘仙桃五十七八岁,性格温和,当了多年的护士长,与龚玥母亲周琴形同姐妹,几乎是看着龚玥长大。虽然有时对张雨香的所作所为不满,但毕竟是老同志,时代变化如此之快,无法再用那个时代的眼光看待时下的问题,少说为佳,逐步适应。
龚玥性格直爽,虑事不周,得理不饶人的性格有时让别人很难接受,为此上至医院领导,下至一般同志,不少人对她有看法,她没少吃亏。符院长虽然对她很有成见,但看在老掌柜的份上拿她也没办法,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刘仙桃在医院里作为龚家最为至近的人,她有帮助龚玥的责任,极不愿看到龚玥与张雨香正面发生冲突,不愿因争病人得罪院长面前张雨香和吴启鑫两个红人。
刘仙桃见龚玥还是不依不饶,厉声说道,“小龚,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吗?多大点事啊,有一点素养没有,回办公室去。”
龚玥还想再多说几句,看刘仙桃用十分犀利的目光看着她,硬着嘴说,“揍她是让她长点记性,做事要公平,不要耍小聪明。下次再这样,我让她滚出医院。”
刘仙桃看龚玥走后,把张雨香好言安慰一番,充满火药味的紧张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张雨香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之人,众人面前挨打受骂颜面shī_jìn,内心十分委屈。情绪稍微稳定之后,便到院长办公室将龚玥当众辱骂殴打自己之事,添枝加叶述说一遍。
“院长,这个护士长我实在干不下去了,你还是另选她人吧!”
“雨香,受这点委屈就想撂挑子不是你的性格,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容我了解一下再说,你先回去吧。”
“院长,我可都是按照医院的规定和要求办事,龚玥如此污蔑,医院可要主持公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张雨香刚要离开,龚玥怒气冲冲地踏进院长办公室,冲张雨香轻蔑地瞪了一眼,嘲讽道,“呦呵,我们敬爱的张大护士长真行啊,受了委屈向院长告状来啦。”
龚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楼下吃了她的亏已经够自己受的,要是在院长办公室再和她发生冲突,自己真无颜再在医院待下去,光贵不吃眼前亏,张雨香冷哼一声悻悻地走了。
龚玥从护士站出来,余怒未消,回到医生办公室一屁股坐到位子上,“她还翻了天啦,要知道痔瘘科的祖宗是谁,她是靠谁给打的江山蹭饭吃。”
龚玥和张雨香大吵大闹,乐坏大块头杜威和王雨虹。
杜威在医院已有二十多年,平时嘻嘻哈哈,说说笑笑,骨子里爱耍小聪明。符院长很不待见他,多次想找机会收拾他,但他脑袋瓜十分灵活,隐藏较深,很难抓住他的把柄。
去年十月,一名四期混合痔手术患者将杜威和医院告上当地法院,索赔十万元,至今案子还未了结。
符院长一怒之下停止杜威接任何病人做手术,依然没有给他解冻。虽每天正常上下班,其实没有任何业务,整天无所事事。
为减少医患矛盾和纠纷,符院长特意嘱咐门诊医生和张雨香,凡复杂病人一律交由吴启鑫和施变巧医生处理。
杜威从专业角度本来对患者的起诉就不服,感到特别的憋屈,医院又停止自己收治其他病人,提成一分没有,每月白白损失五六百块钱,更是郁闷。事情出在自己身上,有口难辩,只得满腹苦水自己吞。
龚玥和张雨香打闹,杜威暗自高兴,“打得好,打得好,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看他老符如何收拾。”
“小龚,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爱冲动,和她那种人犯的着吗。再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是编外之人,人家是院长面前的红人,背后轻轻告你一状,就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杜威阴阳怪气地说。
龚玥是沾茬就上的人,被杜威轻轻一激,胸中的怒火疼的一下子又被点燃起来,“有理走到天边也不怕,我现在就找院长说去。”
龚玥一见张雨香,果然她提前向院长告状,讥讽了她一句,咄咄逼人连珠炮似的质问符院长,“院长,张雨香说按你的要求把复杂病人交给吴启鑫和施变巧处理,一般病人交由其他人处理,有没有这回事?要是这样,把所有病人全交由他们处理好了,其他人统统回家?护士都能确定病情,还要医生干什么?……”
好半天,符院长一直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来,冷冰冰地说,“问完了吗?”
“问完了。”
“我现在就告诉你,张护士长是按我的要求做的。”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公开说?”
“我既要考虑整个医院的稳定和形象,更要考虑你们每个人的感受。”
“不管你是咋想,今天把话撂这,要是一周之内再不给我收病人,我不再接任何病人。既然吴启鑫和施变巧技术水平高,让所有入院病人都给他俩,其他医生一个也不会收病人。”
“龚玥,不要激动,这事容我仔细考虑一下,你先下去吧!”
“但愿你能想一想后果,我说到做到。”龚玥说完离去。
符院长看着龚玥的背影,脸色立即大变,啥年代了,以为医院还是你家开的,想干啥就干啥,不教训你一下,不给点颜色,以后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是该想个办法让她醒悟啦。
符院长心里这么想,并没有表现出来,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