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方把手一拱,道:“孙儿只是在想,要当真能成此境,好像也不必与那清羽门相争了。”
渠岳上下看他一眼,道:“你能想到此节。说明老祖我未曾看错你,但你需知,我等妖部如欲重振声威。那终究还是要与溟沧派对上的,这胜负却是难说得很了。而陶真宏手那座仙府也是一件宝贝,若能到手,却能给族众留一个后路。”
渠方这才恍然,道:“那老祖,不知孙儿何日能取得那遗蜕呢?”
渠方失笑,要是其他后辈在此,定不敢这么说,不过知晓这孙儿没什么心机。便道:“莫急,此府当日是被苏氏一件法宝转走,若是再出世,不定会引动灵机,被溟沧修士察觉,故而需等到其派无暇他顾之时,方好动手。”
说话之时,他忽然有所感应,转头看去,却见西北一道清气往山门方向而去。认出是崇岳真观米真人所作手段。脸色不觉变了一变,冷笑道:“我道你还如何硬气,原来也在为自家找后路。”
张衍与陶真宏二人此时正在峰上谈玄品茶。忽见得天中一道清风过来,两人对视一笑,陶真人站起道:“贵客到来,还请来峰上一座。”
那清风在天中一转,见清羽门并未开得山门禁制,便就化一枚玉蝶落下,而后一股光华腾起,却是自里出来一个化影分身,但面目模糊。看不真切,只得见那云鬟水袖。窈窕身形,其对两人一个万福。传出一悦耳女声,道::“两位有礼。”
随后又转向张衍道:“妾身方才接了张道友书信,本欲前来,怎奈需炼化一宝,不便亲身来此,还望道友宽谅。”
张衍笑了一笑,这米真人到此,看来已是有和解之意,其方才连法相都能展出,又岂会到不得此间?不过是怕自己与陶真人二人设局,不敢过来而已,他也不去计较,道:“贫道是客,茫此地之事,皆需听主人的。”
陶真人笑道:“这倒无碍,只是为宴请两位,特意备了好茶,真人却是品用不到了。”
米真人沉默一会儿,才道:“妾身今日此来,只是为说清一事,往日那是灵机之争,也不是什么化解不去的仇怨,看在张真人的面上,我崇越真观愿放下此事。”
说话间,又转向张衍,道:“张真人,你也莫以为妾身是惧了你溟沧派,只是看在这般杀戮下去,两派弟子难免损伤过大,只会便宜了他人。”
陶真人有些好笑,他与这位米真人接触不多,但未想倒是如此爱惜脸面之人,其实则早已是服软,但这话里话外,倒好似说得清羽门反过来求她和解一般。
他不欲争这口舌上的胜场,便道:“确实如此,而今大劫当头,天下玄门皆是如此,非是眼下所能争得出来的。若能避开大劫,则一切好说,若是避不过,则万般皆休,不必作那一时意气之争。”
米真人听了这话,语气生硬道:“我崇越真观有祖师遗泽,便有大劫,也是不惧。”
陶真人此刻也摸清了她脾气,呵呵一笑,道:“我闻崇越真观五位开派祖师,皆是承那上古西洲正传,想来是有办法避劫的,不过你我都是玄门一脉,又何必让那妖魔做了渔翁。”
米真人把水袖一抖,便凝成一道金花符箓,飘落在案,道:“陶真人昔年开府之时,我崇越真观几个弟子不知轻重,得罪了两位真人,妾身便送上一物赔礼。”
陶真人拿起一看,也是露出惊讶之色,凭他法力,自能感应到可凭这符箓能入得一处小界,此物用来作何解赔礼,可是代价不小,不由抬眼去看对方。
米真人哼了一声,道:“我崇越真观根底深厚,区区一个小界,还不放在眼中。”
陶真人有些意外,这等宁可自家吃亏,也要强争脸面之举,在修道人中虽不少见,但也不多。可他也知,若不收下,反还易使对方动怒,反而不美,于是也不客气,放入袖中,打个稽首道:“那便多谢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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