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季初腿一软,跌坐在地,手掌被锋利的石头嗑的生疼,她抹了抹眼睛,“太凶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季时拎着夜宵回来看见的就是她要哭不哭的模样,把人从地上扶起来,问:“怎么了?”
季初红着眼睛,“我跌了一跤,好疼啊,真的好疼。”
“回家我给你上药。”
“好。”她浑浑噩噩跟着季时回了家。
季初心里依旧堵堵的,程郁舟总是对她这么凶,也许是真的很不喜欢她。季初从前都没发现,原来她如此招人厌恶。
强扭的瓜不甜,她也懂这个道理。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季初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程郁舟。
*
再次听到程郁舟的消息,是他要搬家了。
季初是从她母亲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搬家的汽车在这条街上来来往往,左右邻居都在看热闹。
“程家住在这儿本来就格格不入,如今搬走了也不奇怪,就是不知道要搬去哪里。”季母说道。
“听说是要去首都了。”
“阿郁那孩子他爷爷就在首都吧?”
“对,估计是以前家里关系不好,如今缓和下来便搬回去了,再说,阿郁成绩那么好,肯定是要留在首都读大学的。”
“挺好的。”
季初听着她父母的对话,越听越难过,瓜还没被她扭下来,就要自己跑了。
她才刚刚萌芽不久的初恋夭折在半空。
季初忍了一个多月没有去找过他,有时候撞见了也当没有看见,这回终于是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什么时候走?”
没有回应。
“以后还回来吗?”
她以为这条消息也会石沉大海时,程郁舟总算回了她的信息。
他说:“不回来了。”
季初捏着手机呆呆的坐在床上,就连她妈叫她吃饭都没有反应,她缓过来后回道:“那祝你一切顺利。”
三天之后,程家搬空了。
那栋精致的小别墅也被卖给了别人,程郁舟也悄无声息的离开,季初没有问过他是不是真的搬回首都。
这个人,就像是一道流星,飞快的从她的天空中闪过。
九月份,季初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季时和她念同一所大学,都在本地。季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英语这回考了一百多,家里几个人轮番去问,季时都开玩笑的说,是他用脚踩出来的分数。
她知道季时是为了她才留下来,要不然以他的成绩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大学里,还是能见到高中的熟面孔。
方余虽然和她不是同一个院系,但好歹也是同一所学校,两人常常能见面,就连方余也以为她对程郁舟只是一时心起的喜欢,故而常常在她面前提起他的事。
日子过的飞快,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到了大三。她的生活普普通通,像一杯凉白开,平淡无味。
“我跟你说,程郁舟你还记得吗?上回我在校友群里看见,说他被首都大学保研了。”
季初停滞了一瞬,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见过他的名字,沉默半晌,她开口问:“他学什么专业?”
“好像是学医的吧。”
“哦。”
之后,季初的世界里就很少有人提起程郁舟这个人。
毕业那年,她才知道原来当年赵峋也去了首都大学。这并不奇怪,毕竟赵峋成绩优秀,和程郁舟又是死党,去念同一所学校也无可厚非。
二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季初正式步入职场,在一家动画公司工作,加班已经成为了常态。她常常会在季时面前抱怨很累,很想辞职。
但是想到银行卡上的余额,就又立马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半年之后,因为和同事吵架,她还是离职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老总的亲戚走后门去她们部门工作,好死不死就坐在她对面,每天化的花枝招展的来上班,对她颐气指使,“你今天帮我的线图给画了。”
“你自己为什么不画?”第一回听见这种话,她还会觉得莫名其妙。
女人对她翻白眼,“我是前辈懂不懂?使唤你这个后辈做点事都不行吗?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前辈吗?”
季初无法理解她的逻辑,“尊重你就要帮你画线图?”
“你画不画?”
身边的人扯了扯她的衣服,好心提醒她,“你别和她吵,她是老板侄女。”
为了钱,季初忍了下来,咬牙切齿道:“画。”
凡事有一就有二,这回是使唤她画线图,下回就是让她去买咖啡,久而久之,任季初再好的脾气都受不了。
这天,她的隔板又被人敲响,“诶,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季初埋头工作,“我在忙。”
“那你就是不去咯?”女人咯咯捂嘴笑了两声,“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今晚我要去我叔叔家里吃饭,到时候说了你一些不好听的话,回头你挨骂可不要怪我。”
“啪”的一声,季初把手上的笔往桌上一拍,蹭的站起来,胸闷气短,指着她骂,“你有完没完?你是没手还是没有脚?脑子不好就早点去治,春城治不好你就去首都治。”
一通骂完之后,她心里爽快了许多,冷笑一声,不屑的望着她说:“算了,你这种脑子估计到哪都治不好。”
女人对她气的脸发白,“你……你……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我叔叔!”
季初在站起来那刻就想好了,她!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