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哼哼,“养得好啊,嫡姐还躺在床上,一个指一个是凶手,闹得快活呢。”
赵姨娘凝了面色,瞟过沈阑,后者一腔郁火叫那一眼熄灭了大半,晓得被姨娘恼自个办砸了事儿。
沈清似是受不住祖母这番指摘,委屈蔫蔫道,“祖母,是二姐姐非要冤枉我,我可没说这事是二姐姐做的,就像二姐姐说的只是实话实说了罢。”说着又是一顿,“毕竟谁都知道,姐姐和二姐姐只差了两月,赵姨娘和夫人差了两年,身份却差了,不服心想整事儿的是哪个,谁不晓得。”那赵姨娘的家世若撑得上两年,可不就入了国公府当正妻了,可现下就得排在沈夫人后当小,不知憋了多大劲儿呢。
杜姨娘捏着帕子掩唇,敛去了眼底笑意,为沈清的这番话叫好。
吴姨娘的目光往赵姨娘那扫去,“这般说来,确实很有嫌疑呐。”
“一码事归一码事,若说起动机,三小姐也不是完全无辜罢。”赵姨娘即便叫人戳了痛处依旧噙着淡然道,“听闻前些时候三小姐可是教娇娘直接下了面子的,再加上萧公子一事,三小姐可敢说真的一点怨气也无?”言下之意怕是大家都不干净,谁也别说着谁。
“赵姨娘说得也有道理。”吴姨娘又是道。只是话落下就被沈老夫人瞪了眼,噤言站到了一侧。
杜姨娘却不依,“这事本来就是娇娘小题大做,为了两本书怎会惹来这等风波?说起萧公子,那还得说娇娘自个不避嫌,下月就是成亲的日子,若是传出去可不叫人笑话!”她心中看不惯娇娘,连带语气都不掩,惹得老夫人不快蹙眉。
“哪个正经事叫你一扯都能偏了旁的去,如今娇娘还昏迷着,你们是存了心给老婆子来添堵的!”沈老夫人喝斥道。
“妾身绝没有这意思——”
“孙女儿不是那意思——”
几人异口同声,沈清有些埋怨杜姨娘搅混水,原本说的好好的反而变不好了,斜斜睨了一眼,转而道,“祖母,您想想,二姐姐这档口提及的契机是否太过巧合了?侍候的丫鬟审了两回就受不住刑罚招了,虽然招的是别个,可也不能说明不是受了二姐姐指派,兴许就是故意来转移的!”
“我……我也是刚想到的。”沈阑恨恨磨牙,“那贱丫头私会男人要是叫我知道我定早早让人处置了,哪还会留到现在!”她也是气愤极,恨不得能打死了那丫头,这时机偏巧得遭人诟病。
“谁知道这是不是二姐姐的借口?”沈清轻飘飘道。
“沈清你休扮这虚伪面孔,乞巧那日,是谁说沈如意不要脸到处勾搭人,少了那皮囊什么也不值!你不就为了萧公子留下陪姐姐心怀怨恨么!”沈阑被激得豁出道。
沈清眸色一深,窥见老夫人投过来的目光,眼泪又挂了上,嗫喏嘴唇,方是踌躇说道,“明明,明明是你心属萧公子,姐姐与我们走散时还说巴不得找不回来的好,你怎么能赖在我头上……”
“心属萧公子的是哪个大家伙心知肚明,下个马车还装崴了腿跟个软骨头似的靠着萧公子,连矜持都不顾。可惜呀,你哪里能入得了萧公子的眼,那些小伎俩……噗!难为你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做得出来!”沈阑其实并不喜欢萧若棠,只是享受有那么一个英俊潇洒知情识趣的男子围着自个转,此时看透了沈清的心思,不由挖苦几句方才畅快。
“你……你……!”
沈阑看不得她那委屈巴巴的作态,是往撕破了脸去,“你连盒子都不敢打开,里面分明有鬼,什么破镯子,哪个稀得,肯定是你后来编造来圆话的!”
这下好,一个咬死了一个做的,另一个却似受了天大委屈偶尔争上两句,可是捅了沈阑的马蜂窝了,揪了沈清当日说过的反复说,可到底是如何说的偏就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故是难分真假。
后头来的沈顾氏踩着各式关于女儿的诅咒踏入了屋里,打在门口听见时面上就罩了寒霜,等见了沈阑沈清神色愈发晦暗。
而突然瞧见沈顾氏的二人也倏地噤言,沈清更是乖巧地唤了夫人,眼眶微红地紧张道,“夫人,您怎么来了,姐姐呢,姐姐可还好?”
“装腔作势!”沈阑啐了一口,对上沈顾氏那不寻常的神情并未放了心上,合着又不是她害的沈如意!
沈顾氏顺着瞧向她,目光幽深几许,“你既然觉得那匣子有古怪,为何不提醒一句,若提醒一句,先检查了屋子里,不定会让黑寡妇咬了!”
沈阑语滞,半晌才干巴巴地道,“我……我一时忘了。”
“是忘了还是压根就想看着我遭殃?”一道俏灵灵的声音自沈顾氏身后传出,沈如意噙着浅笑走到了老夫人跟前,“祖母,如意今个觉得身子好些特意来瞧看您,不料却看了一场好戏。我都不晓得自个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得两位妹妹这般记恨?”
沈老夫人看到娇娘一喜,随即又因着这糟心的动了怒,“她二人说的那都是些混账话,娇娘莫放了心上!”
沈阑和沈清俱是惊诧望着,不止她二人,除了老夫人和沈顾氏外,其他人等俱是惊讶于沈如意的出现。
杜姨娘下意识喃喃,“娇娘她不是……”
沈老夫人瞠目,“娇娘福缘深厚,当然是没事!你们这些个是不是盼着她出事呐?”
“妾身不敢!”杜姨娘叫一喝连忙道。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