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摸,大约与后脑根平齐。
金森曾数次把藤尖对准这个位置。
“我们的武器有限,你们每个有且仅有一把匕首。”领队让副队把一箱匕首发下去。
沈奥欣领到一把,锐利的刀锋在光下流动寒光。不能折叠,手柄多有凹凸,刀体似是钢制,做出血槽,刀背上还有锯齿。
“我不要求你们战斗,把它们放在趁手的地方,用它保住物资,保住命。如果你无法用它保护自己,那就跑——你们已经有了比生前优秀的身体素质,跑得够快,死亡就追不上你。但你要是只顾自己,你将一无所有。”
领队大致讲了下如何用匕首刺凶魂、锯荆和树,检查完武器装备,领新魂们出发。
他们走传送阵,地面有轮胎压出的车辙印,没入阵里。传到乌素平原,车辙从阵里伸出,沿着黄土路延伸到极远的所在。
沈奥欣想,不是没有先进车辆运货,而是数量不够,用完了。
路两边是树,视线擦过高大植株,她看到一片的风电站。几头七八米高机械兽漫步,大概由风力驱动的,所以朝一个方向。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是巨大的棍子组成的。
彼岸的科技水平、社会阶段,都让她难以定性。
眼下她吃着风里的灰土,拖着板车,匕首捏在手上。
球服——他现在换了身衣服,但神色依旧冷淡。他在她前面,个子很高,汗水浸湿布料,贴在背上。
她跃过他肩膀看路,土地轮廓线一寸寸降下去,低过他的手臂。
队伍上了一道坡,突然停下来。
她在坡顶,凭借高处,看见远处横卧着机械兽,堵住大半截道路。葱郁的行道树被它压垮,也歪在路面。
从旁边可以绕过去,但通道突然变窄,前面的没走完,后面的不得不停下。
副队是警察之一,蹲在机械兽边检查。
他对领队说:“不是新痕迹。我猜,凶魂们想阻挡机械兽把中和煞气的粉末撒过去,他们弄倒了一个,正好遇见前一个车队。看这车辙,到外面去了,他们有过一场追击。”
队伍继续向前。
走了半小时,沈奥欣远远看见一辆厢式车。
后厢门开半开,似敞还遮。
“小心。”
领队话音方落,正要去探路,一只鬼从车厢探出半截身子,眼发红光,朝他们看过来。
他呼啸,仰天叫,后厢门爬出他的同伴。
高高大大,都是异形,有四五条腿,青白皮,自腰下长出来;如同昆虫的节肢,折成近乎直角。他们飞奔过来,身体微微前倾,像被发射的办公室旋转椅。
沈奥欣不禁一退。
队形有些散乱,领队大喝:“不许跑。”
“保护好你们的物资,你们的贡献点就在它们身上。”
“迎击!”
一个燃/烧瓶丢过去,地面腾起大火。
凶魂们嚎叫着,两只在火中化为灰烬,还有三只穿火而出,皮肤变得焦黑。
警察们提枪对战。
他们三下五除二干掉两只,其中一只假死,被不知从哪蹿出来的王玲英用匕首补刀。
王玲英补完就退回队伍,不再掺和。
最后一个,格外凶悍,拍打胸脯尖声叫着,像在对上苍赌咒发誓。
而后他怨恨地看着他们,弹簧一样跳过来。
“解决他。”领队对一个警察喊。
凶魂却预判了领队行动,绕了警察们一圈后,朝运输队中部冲过来。
有新魂大叫,被他利爪刺穿头皮。
冷脸少年离得近,抄起物资袋子扔过去。
凶魂挑出命魂,猛扑冷脸少年。
他已经受了好些伤,力度把握不准,跳远了,砰然地把沈奥欣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