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门关不足十里远之处,一个有着七八辆马车外加二十几匹骏马的车队正缓缓驶着。
最前方开路的一位青年剑客拉动马缰,驭马转头奔了几步,来到中间的那辆最大的马车旁,开口道:“大少夫人,前面马上要到天门关了,我们是现在歇息会儿,还是过了天门关再作歇息?”
车内是一位二十多岁秀丽端方的女子和一位中年仆妇,而那位仆妇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
年轻的夫人声音轻柔,“天门关?听说那儿匪寇横行,我们这些人通过那里可有问题?”
将高头骏马轻轻拉住,让马儿只是踏步向前走,那青年剑客扬声回道:“我们选择从这里经过自然早就有打探过,此处原先确实山匪肆虐,但这三年那天门关处新建了个山寨,只略收取过路费,并不抢掠。夫人无需担心此事!”
“既然如此,那便等过了天门关再作休息吧,也不过两刻钟的事儿!叶煦,你吩咐下去,加快行程!”车中女子很快便作了决定。
“是!”那青年剑客策马跑到了前头,跟那里的管事交代了此事。
车中年轻的夫人面露疲色,只见到那襁褓时才展现笑容。
那中年仆妇见她这样,便道:“小姐,你既然累了,怎么不让车队停下歇息会儿?”
“秦妈妈,这歇息不歇息的,还不都一样坐在马车里,我还撑得住,只可怜了我的瑜儿,小小年纪便要经一次万里长途。秦妈妈,等你抱累了便换我。”
“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京城中那个样子,连我们娘娘她都……”她没有说下去,只是脸色却难看起来。
走在前方的年轻剑客和管事略说了几句,车队便加快了速度,可就在这时,路边杂乱的灌木中突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来。
“谁!”青年剑客耳力极佳,听出是人的脚步声,忙高声喝斥。
这声喝斥刚喊出来,旁边的杂木中就跳出十几个麻衣蒙面大汉,向车队砍杀过来,一上来便将前边的几只马腿砍伤了。
蒙面客中那领头之人朝其他马匹各掷去一粒小石子,那些马嘶鸣着跪倒下来,每一匹马都曲折了一条腿,使得马上的人不得不从马上下来。
车队中所有男人立刻从马背上抽出随身带的武器,与这群匪徒厮杀起来,这突袭来得意外,车队中有一辆车上都是小丫鬟,见此都尖叫起来。她们的尖叫自然引起了那蒙面客的注意,分出了几个往那边去了,很快,那俩马车就成了血海。
这一战,显然是那蒙面客占了上风,车队的随从虽然人数并不少于那蒙面客,甚至还多上十几个,也个个都是精壮的练家子,可比起那一个个蒙面客的身手来还是差了些,只几个照面,随从中的男丁人数就与蒙面客持平了。
随从中那名为叶煦的剑客武艺最强,只一人就牵缠了四五个蒙面客与他相斗,他猛一挥剑,用内气逼迫那五个蒙面客后退了一步,趁着这空挡,向中间那俩马车跃去。
中间那辆马车中,中年仆妇手脚麻利地将手中的襁褓用一大块绸布包成个包袱,直露出襁褓内婴儿的下半张小脸,最后在这包袱的肩带处打了个死结,这才双手发抖地将这个包袱递给年轻的夫人。
那年轻的夫人双眼含泪,将包袱接了过来,颤抖地掀开车窗,正好看到厮杀到跟前的青年剑客,立刻大喊一声:“叶煦,接着!”说着,便将那包袱抛出窗外。
那剑客一跃而起,将包袱接到手中,这才发现这包袱中是什么。
“快走!”那年轻夫人朝他大叫一声。
叶煦略一迟疑,朝天门关方向飞奔而去。
那边蒙面客反应过来,立刻便想要追上去。
而那年轻夫人却对车队剩下的人手下了命令:“缠住他们,若能保住小少爷,你们死后自有尊荣!”
她说完,便拔出头上一根的钗子,将尖锐的一头刺向自己的喉咙。
“大少夫人!”车中那中年仆妇大哭着扑倒在那夫人的身上,看着她垂死的模样,心中大恸,自己爬出马车,尖叫一声:“我跟你们拼了,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她朝那正在厮杀的人群扑过去,死死抱住一位蒙面客的大腿,张嘴就咬,等那蒙面客杀死了一位车队随从后,才腾出刀来,将她的头颅砍断。
但那仆妇的牙齿还紧紧咬合着他的大腿,直花费了他一些功夫才将这头颅甩掉,直把他气得恨恨地大吼一声:“追!”
此时原本车队的人只剩七八个了,这些蒙面客立刻腾出十个人朝那青年剑客追赶过去。
那青年剑客背着包袱,此时已经看到天门关了,只是后面的追兵却也快追来了,若是他一个人跑,或许能先一步赶到天门关,但他不敢用全力飞奔,就怕将身上软软的小娃娃给颠坏了。
两旁都是高山,他随意看去,正好看到一条小山道可以攀爬,便拐了个弯,朝那狭窄的山道跑去。
山路崎岖,他爬了一小段路,在一陡峭之处,匆忙间脚下一滑,惊得他一手抓住身旁的一棵树,另一只手也扶向另一侧的山壁,却没料摸了个空,原来这山壁处是个小岩洞,只半米见方,洞口的杂草遮盖住了洞口。
齐煦伸手抹了抹从额头滴下的汗珠,心思一动,看这洞口内干燥没有异物,便把背后的包袱解下,小心将之放在洞里,嘴里喃喃着:“小少爷,你可千万不要哭啊,一哭小命就没了!”
想想不放心,从怀中取出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