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很淡,几乎不可察。
青光冲进了大殿。
青光停在了青年道人的手掌上。
光芒淡去,一柄短剑停在半空中。
蓝色剑柄外,长只半尺,宽至手掌的青色剑身上,绘有无数褐色的条纹。
条纹间纵横交错,相互隔着固定大小的空格。
在一些空格中,沾着一点雪白。
那是白色的冰渣。
青年道人皱起了眉头,那无瑕的脸庞上,如墨的细眉间,突出了川字的纹路。
于是,在他右手的手掌处,涌出了青芒。
青色的元气如同火焰般,烘烤着沾着雪点的剑身。
火焰烘烤着雪点。
雪点化成了水。
赤红的符文从短剑的剑身上浮出,白色的光蚕包裹住了短剑。
短剑变成了木针。
细小的木针随着水滴,落到了道人的手掌中。
道人皱着的眉头刚刚舒展,逼人的寒意就由水滴传到了掌心。
于是,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在了一起。
寒意很快就消失了,道人皱眉思考了一会。
最后摇了摇头,将木针收进了宽大的衣袖中。
收好木针后,道人才转过头,望向了站在门外,一直等候着的中年男子,面色淡然的道:“回生果,就在这个盒子中吗?”
“禀师叔,回生果在玉盒中已存放了三个月,可以食用了。”
“呵呵,百年开花,百年结果,食一果就可增二十年修为。”
青年道人俊美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了激动的神彩,他笑了起来。
“这样的地宝,竟能让陈云峰找到,这万里疆域,也该以他为主。”
青年道人激动的伸出手,打开了中年男人捧起的玉盒。
一颗晶莹圆润,有苹果般大小,如装它的玉盒一般纯白的果子,静静的躺在一张淡绿的娟布上。
果子放在盒中。
绚丽的光彩从果体上散洒而出,随之播洒的还有诱人的甜香。
青年道人咽着吐沫,将装有果子的玉盒抓到了手中。
他将玉盒拿到了自己的身前,深吸了口气后,关上了盒子。
“你去回禀师伯,他们已经用了玉符牌。”
青年道人转过头,重新看向了中年道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倨傲。
“离开时关闭道观,我要闭关。”
眼看着青年道人将玉盒拿去,中年道人左眼的眼角不易察觉的收缩了一下。
然后,迅速回复常态的中年道人,低下头,恭敬地道:“遵命。”
青年道人转身蹲下,将玉盒放到了地上。
中年道人挺起腰杆,看了看青年道人的背影,看了看放到地上的玉盒,转身离开了。
草云郡西方,在湛蓝的苍穹下,灿烂的阳光中。
一群人,走在了险巨的雪峰。
一头牦牛,扬起牛头,发出嘹亮的嚎叫。
围绕着牦牛脖子的蓬松鬓毛,随着牛身的前进,在空气中轻微的抖动着。
鬓毛朝上,细如毛发,尖如利针。
在阳光下呈褐红色的牛背,宽大且平坦。
刘恒斜坐在牛背上,红色的戟杆横放在膝盖上。
在戟杆上,绘有红色的符纹。
在红色的符纹间,遍布着斑驳的裂痕。
双手的手掌轻轻抚在戟杆上。
双眼盯着戟杆,刘恒的眼神柔和,目光似水。
一阵风从山顶吹下,风吹过山脚。
风吹动了刘恒身后背甲边的袍角,吹动了刘海额头前的碎发。
风从山顶雪堆上刮过。
风从山林树海中拂过。
风中带着寒意。
风中留着叶枝声。
刘恒抬起头,面露疑惑的沉默了片刻,就在风中闭上了双眼。
枝叶相互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就好像父母对孩童的呲语。
被吹动的袍角下,传来微痒的触感。
就好像情人对挚爱的轻抚。
于是,热泪从刘恒的眼中流出。
两行泪滑过了刘恒的脸颊。
刘恒睁开双眼,用右手的手指擦过脸颊。
看着沾在手指上的水珠。
脸上疑惑之色更浓的刘恒,有些不安的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看着湛蓝无垠的苍穹,刘恒心中莫名的泛起伤痛。
最后,他不顾旁人的惊异,止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为什么?”用手掌抚住额头,刘恒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是眼里进沙子了吗?”
一道浑厚沙哑却充满着疑惑意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徒步走在刘恒之前的男人,转过头望着不停流涕的刘恒。
茂密环脸,如针状突出的络腮胡子,蓬起散乱的头发,铜色无皱的皮肤,配上菱角分明的国字脸庞和高隆坚挺的鼻梁,和一双明亮的眸子。
那双眸子很明亮,在其中没有任何的色彩。
没有任何的杂质。
但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洁净的东西,所有在那双无尘的眼眸中,刘恒的身影就如同落入湖面的巨石,很自然的泛起了涟漓。
有些不屑,又有些担忧的神情在涟漓中表露无遗。
男人双手在裹身的虎皮上擦了擦,咧嘴笑了笑,道:“好端端的,你哭个什么劲?”
“没什么,是眼里进了沙子。”
刘恒笑了笑,抬起手,一边手背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停止抽泣着道:“呵呵,谢谢关心了,蚩叔。”
“没什么,不用这么讲理。”闻言,男人皱了皱眉头,双手摸着后脑勺,大大咧咧的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