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杨坚怎么做,独孤伽罗就是没有丝毫反应。
书房里的哭声逐渐平息下来,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独孤家的兄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原本只是被牵扯进了一场阴谋被发配蜀地而已,独孤善和独孤穆觉得这件事情在这个时机发生既是意料之外,却又好似在意料之中,他们也只能暂且退到蜀地去,等新帝登基之后再寻找转机,再说独孤伽罗和杨坚还在长安,他们的朋友们也都在长安,总会有办法回来的。可他们又怎能料到向来坚强的独孤信却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竟是落得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绵绵细雨逐渐变成了滂沱大雨,哗啦啦的雨声让书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独孤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可如果他没有让阿爹独处,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偏头看了眼书桌上的那一纸书信,独孤善突然抓起书信,起身就要离开书房。
“你要去哪儿?”高熲在门口拦住了独孤善。
独孤善抬眼看着高熲,声音异常平稳,道:“昭玄,让开。我要进宫去,把阿爹的遗书呈交给陛下。”
高熲蹙眉,道:“你别傻了!宇文护不会让你见到陛下,更不会让陛下看到这封信!你去了又有何用?你再出了事,要五郎君他们怎么办?”
“那你就让我看着阿爹枉死吗?你要我如何跟阿娘交代?!”
独孤伽罗突然一颤,缓缓转头看着独孤善,抖着声音问了一句:“阿娘呢?”
独孤善一僵,旋即一把推开高熲就往郭氏住的地方跑。
高熲看了独孤伽罗一眼,而后在杨坚的肩膀上按了一下,道:“我去看看崔夫人。”
杨坚想着若是独孤伽罗也要去,他便抱着独孤伽罗跟去看看,可一低头,就见独孤伽罗抱着自己的胳膊浑身发抖,怕极了的表情。
杨坚心疼地叹一口气,紧紧抱住独孤伽罗,连是否要去崔氏那里的话都不敢问。
伴着滂沱的雨声等了许久,高熲回来了,独孤善也回来了。
杨坚开口想问,可一看到两人的神色,便知道他什么也不用问了。
低头看怀里的独孤伽罗,只见独孤伽罗又恢复了先前的表情,目光空洞,表情木然。这样的表情让杨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宁愿独孤伽罗像独孤善他们那样嚎啕大哭,那样不管是拥抱还是安慰他都能做到。
可现在……
才刚这样想着,怀里的独孤伽罗突然动了。
“伽罗?”杨坚松开手,让独孤伽罗可以自由行动。
独孤伽罗轻轻推开杨坚,转身往前院走去。
“伽罗?”杨坚不明所以,只能跟在独孤伽罗身后。
谁知独孤伽罗越走越快,最后竟是抽走了杨坚腰间的佩剑狂奔起来。
杨坚一时不察,追上去的时候已经慢了两步。他知道独孤伽罗有跟独孤信习武,却不想独孤伽罗的速度和身手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从后院一路追到前院,杨坚几次差点抓到独孤伽罗,可最后还是让独孤伽罗敏捷地躲开了。
“独孤伽罗!你给我站住!”杨坚急得怒吼一声。
可冲在前面的独孤伽罗却跟没听见似的,一阵风似的掠过宇文邕身边,冲进雨中就向大门口跑去。
“洛生、秦关,拦住她!”
明明就差几步,可怕独孤伽罗手上的剑在纠缠中误伤了她自己,杨坚怎么也抓不住独孤伽罗。刚巧看到后赶到卫国公府的洛生和秦关,立刻急吼一声。
“这是怎么了?”瞄见独孤伽罗手上拿着剑,秦关立刻挡在独孤伽罗面前,“喂喂喂,你这样杀气腾腾地是要去哪儿啊?”
“让开!”怒喝一声,独孤伽罗挥剑就往秦关身上砍。
“伽罗!”杨坚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抱住独孤伽罗就往后扯,“伽罗你疯了吗?!”
“你放开我!”独孤伽罗胡乱挥着剑,挣扎着。
“别闹!”扣住独孤伽罗握着剑的右手,杨坚的另一只手死死勒住独孤伽罗的腰不放,“你想干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独孤伽罗奋力挣扎着,“我要去杀了宇文护……我要杀了他!”
杨坚心里一惊,赶忙把独孤伽罗抱得更紧了:“你冷静点儿!”
“滚开啊!”独孤伽罗红着眼挣扎着,突然将手上的剑一转,反手握剑就猛地向后刺了下去。
“唔!”没想到独孤伽罗说刺就刺,那剑虽然没扎进杨坚腿上,却是从大腿侧划过,杨坚不知道剑划出的伤口有多深,右腿疼得一抖,杨坚站立不稳,压着独孤伽罗就倒了下去。
“啧!”杨坚松开独孤伽罗的手,又立刻收手回来护住独孤伽罗的头,临落地前一转身,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独孤伽罗摔在杨坚身上,虽没感到疼痛,可意外的摔倒却让独孤伽罗把剑甩了出去。
耳边听见嗙当一声,杨坚就知道剑已经不在独孤伽罗手上了:“秦关,把剑拿走!”
秦关刚忙跑过去拿走那把剑,担忧地瞄了一眼杨坚腿上的伤。
那丫头还真下的去手啊。
怀里的独孤伽罗还在挣扎,杨坚气急,猛地转身将独孤伽罗按在地上,跨在独孤伽罗腰间,单手将独孤伽罗的双手死死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扣住独孤伽罗的后颈,俯首强吻下去。
这个吻完全称不上是一个吻,粗暴,野蛮,还带着血腥味,是被独孤伽罗咬破舌头的杨坚的血,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