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绍天对上张绍民的眼睛,那眼睛里有说不清的疑问,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与天香的婚礼会变成那样,天香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离了京城,音信全无。
李兆廷踱来踱去,一直看着她,目光不曾移动过,她明白他看她的目光,她想,他一定是在想自己如果真的是女儿身,那会不会是冯素贞。
证人很快就传来了,绍天侧眼看了一眼那戏班班主,又看了一眼洛阳王,很安静的跪在一旁,听着那班主说着她的身份变化。
她并不害怕被拆穿女儿身身份,因为她的女儿身身份根本就不会被拆穿,那日在天牢里,洛阳王只与她说了一句话,我会保你们周全。
东方洛与洛阳王在别人看来是同一个人,可是在绍天看来,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完全是两个人,难道只有在面对她时,东方洛才会展现出他特有的另一面?
皇上,岭南王欺君之深,罪当逐出东方氏宗谱!安阳王道。
皇上,单凭安阳王一个人证之词,怎可妄下断定!天心公主招驸马虽不是诏告天下,但也不可能随便就招了一个女子为婿,这荒诞无稽的事,难道岭南王就没有想过后果么?洛阳王上前一步与安阳王辩解着。
洛阳王所言也为正确,但空穴来风,未必有因,皇上,眼下之计,唯有一种方法,才能证明微臣所言是否属实。
什么方法?
那就是让唐驸马当众宽衣解带,到时是男是女,大家自会知晓,安阳王信心十足的道。
要用这种当众宽衣的方法证明一个人的身份是男是女,这未免也太侮辱人了,如果驸马当真是男儿身,那不知安阳王叔该怎么打算?
那本王就任凭皇上处置!
王叔,小侄还想最后奉劝一句,如果今天你一定要证明唐驸马的真实身份的话,那还请王叔做好得罪人的准备,因为唐驸马的身份,可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洛阳王最后给安阳王提了个醒。
本王不怕,还请皇上下旨吧。
来人,请唐驸马宽衣!
绍天看到洛阳王给她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也只好赌一把了,起了身慢慢的脱下外衣,殿内刹时安静的鸦雀无声。
住手!
一个满朝文武皆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紧接着一个大家都熟悉的身影飞奔进来,啊,天香公主!
殿内顿时沸腾起来,三个月前天香公主退婚之事,那是满城皆知,有说是张绍民负了公主,有说是张绍民负王家小姐在先,也有说是公主跟别的男人私奔了,总之坊间传闻是各式各样。
天香着了一身男儿装,一脸的疲惫不堪,灰头土脸,弯了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伸手指着绍天看,你,你,你住手。
洛阳王看到天香很及时的赶来了,背了手走到旁边去站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接下来的好戏。
天香喘了一会儿,呼吸已缓了过来,走到绍天面前,将绍天已经脱下来的外衣又重新帮她穿上,王叔,你就真的那么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公主,假凤虚凰,欺君妄上,怎么可以饶恕,再说这戏班班主可还有些事没有跟皇上讲呢,安阳王向天香暗示了她也买通过戏班班主的事。
她是唐绍天,是天心公主的驸马,也是冯绍民,我天香公主的驸马!
唰!几十双眼睛齐齐看向说话的天香,都睁的大大的,来表示他们的吃惊,的确,天香的这一句话,那是比天下的任何事都要让人吓一跳的,那个风华绝世的冯驸马居然没有死,他居然没有死!
公主,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张绍民冲到天香跟前,摇了头难以置信的问着。
张绍民的询问,殿内人的惊讶,天香全都不放在眼里,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绍天,不对,确切来说,是冯绍民,她总以为她们之间从冯绍民那些决绝的话说出口时,便再也不可能挽回。
当她听到岭南王府的驸马是女儿身的传言之后,她毅然不顾与一剑飘红浪迹天涯的约定,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回来,因为她知道,这一次,除了她能救她之外,谁也救不了她。
你又欠了我一次,我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天香面带微笑的表情,将冯绍民生生震慑住,退到门槛边颤抖着,东方洛,这一次,原是你算计了我。
她一直在想,洛阳王会用什么办法来将这件事瞒天过海,她也想了无数种办法,但是没有一种,可以让她,还有整个岭南王府都全身而退,就在刚才,天香进来时洛阳王脸上的笑,她才恍然大悟,除了天香能救的了她和整个岭南王府,就连皇上都救不了她。
岭南王不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天香即使再恨她,也不会让她这样死,那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洛阳王,不会再有别人。
都给朕滚开!皇上龙颜大怒,从龙椅上起身冲到殿中,从侍卫腰中抽出一把剑抵在冯绍民的脖间,怒斥着,你到底是谁?
我?冯绍民哑口失笑。
你想清楚再回答,不然连累的可不是自己,还有整个岭南王府上百条人命,洛阳王道。
我是唐绍天,也是冯绍民。
那死在玉门关外的是谁?
我不知道。
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京城?
我本就不想留下。
好一个本就不想留下,来人,将唐绍天,不是,将冯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