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只觉得自己有许许多多的话语想要说与伶笙听,可话窜到喉咙里,却一句也都说不出来。
偏偏伶笙还要在一旁煽风点火,将头凑的越来越近。
她轻浅的呼吸声就在他耳边起伏,酥酥麻麻,点点滴滴,撩拨他已然脆弱得要命的神经。
她耳后残余着早晨喷洒的香氛气味,是芦丹氏的最新款。淡淡的桂花香气,融化在少女气息里,一丝丝涌到他的心尖。
她温柔地,娇媚地,满怀心思地牵引着他,将他拉入奇妙的感觉里,沉醉其中,不知南北与东西。
他的气息都快要稳不住,眯了眼睛,在黑夜中寻找她明亮如星辰的双眼。
“许彦,你说话。”她一步步紧逼,绝不容许他后退,眼里像是有一簇火焰,点亮他,燃尽他。
许彦张了张嘴,却只能低低应一声“嗯”。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方才能够适用于当下的氛围,或许是明了的,心里却终究多着一丝顾忌与自卑。
伶笙等上三分钟,叹一口气,踮起脚尖,双手抱住他的脸,拂开他挡住眼尾的碎发,狠狠瞪住他。
“昨日我刚学会一个新的英文短语,”她语音轻轻,像风吹在他耳边,“carry sb。”
对街走过来一对中年夫妻,一双手牵着,余下另一只手提两大纸布袋,里面是今日去沃尔玛购物的战利品。
女人偷偷偏头瞟一眼影子在地上合成一道的少年与少女,回头对自己的丈夫笑弯了眼,仿佛看到十五年前的自己还有身旁的心上人。
她的丈夫回报以一个更加温柔的笑,悄悄握紧她的手。
夫妻俩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唯恐自己打扰到对街的小情侣。
伶笙将唇覆在许彦耳边,小声问道:“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许彦暗了眸色,剧烈心跳掩饰在无声的夜景中。
少女话语里带几分狡黠,“为人举起火把,就是单相思的意思。”
世间一切的爱意都带着几分飞蛾扑火的意味,不论单向或是双向。
她喜欢他,所以心甘情愿想要照亮这一刻的他。
“喂,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她站得有些乏累,恨不得整个人蜷在他怀里,撅了唇,眉梢眼角都染上几点星光。
初夏天气无常,天空突然下起小雨来,卷起泥土与花叶缠绵的滋味。
许彦沉默片刻,突然低声笑起来。
他一只手稳住她娇小的身体,轻垂了头,干涩的唇如清风拂柳般扫过伶笙的唇角。
伶笙眼睛蓦地睁大,似月牙的眼眸眨了几下,手不自主揪紧许彦的袖角。
小雨丝丝点点滴落在两人头上,他的唇再度倾压下来。
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缠绵悱恻,他试探着,一步步深入,却不再给她退却的机会。
他的吻带着几分淡淡的蓝莓薄荷味,撬开她的牙齿,缓慢地坚定地,抵在她的舌尖。
就如一场漫长的战役,她是他永恒的唯一的战争。
雨越下越大,颇有几分控制不住的意味。
如同他越发肆意的举措,吻得她快要缺氧窒息,腿下发软。
终于,在她快要晕倒过去时候,他放过了她,用手护在她的头顶,“雨下大了,去旁边避一避。”
伶笙跺了跺脚,额头抵在许彦的下巴处。
少年下巴处冒出几点青涩,刺在伶笙额头,带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喂,你背我。”
你瞧,二十一世纪少女,在心爱之人面前,永远娇气得要命。
当然,前提是她已得到他的心。
“好啊。”许彦笑起来,额前碎发落下来,柔和了他的轮廓。
天地如此之大,港岛人潮汹涌,许彦从没料到会有一天,有个少女,眼睛弯弯如同月牙,像是骄阳照亮他整个漆黑的夜。
身在地底,总想要抓住最渴望的那束难得的光。
而他的那束光,曾经他以为是即日发达之时,亦或者是家庭再度回归和睦那日。
但如今,他的光无非是眼前这个娇小的姑娘,雨点敲打在地面,荡漾开层层涟漪。
他的宿命分两段,未遇见她时,和遇见她以后。
她治好他的阴郁,而后赐他点点曦光。
彷徨与小心翼翼之间的片刻欢喜,透支了他生命全部的热情储蓄。
他忽然间想抽一根烟,让灵魂失重,好被风吹走。
可一想到她此时在他的怀里,便觉得,灵魂从没如此满足过。
雨虽大,当下全都不得不绕过他灵魂。
伶笙定定看他好几眼,伸出手指捏了捏许彦的耳垂,捂嘴偷笑起来,脸侧梨涡蜜意蕴藏。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懂没懂那句短语的意思呢!”她皱了眉,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许彦不由地失声哑笑,脸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唇边溢出一声低低的话语,伶笙一时竟未听清。
伶笙娇小的身躯紧贴这他灼热的胸膛,她仰起头,眼里通通都是他的身影。
许彦低头贴在她的耳后,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传进她的耳朵里。
“全世界,我最中意你。”他说。
炽热的呼吸都拂过她白皙的耳垂,坏心地让绯色染红她的整个脸颊。
他眉毛上挑,将少女护在路边台阶内侧,唯恐她淋湿一点。
伶笙低头,一手抓住他的手指,指尖微凉,轻轻抓住他的手,也抓住她的心。
风带起几分凉意,月夜朦胧,星辰闪烁,让人心猿意马。
忽然,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