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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回医院时已经很晚了,毫不意外的在值班室看到了小安,他把右手悄悄地揣进了口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陈小安,你回去吧。”
“你不打算问问医院的状况,同时跟我解释一下么?”
秦朗矮身坐下,镜片反着白炽灯的光,隐去了他一半的表情:“医院什么状况?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陈超的爸爸,只是轻伤,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但是那只笔,瞄准的却是心脏的位置,我觉得他是有练习过的,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他的父亲单独来看望,陈超突然抢过他父亲手里的钢笔,刺了进去。”秦朗闭上眼睛,“没给他穿束缚是我的错。”习惯性的用手捏眉头,却不巧露出了右手的伤,小安一把抢了过来,看着他手心里深深的划痕,血渍已经干涸,露出丑陋参差不齐的疤。
“你受伤了?”
“如你所见。”秦朗不悦的收回手,再次插入口袋
小安看了一眼,转头出去,再次进来的时候,拿着消毒液和包扎带,“你虽然不是外科医生,但手也很重要。”她强势的再次牵过他的手,默默的擦拭,那道伤口,很深,也许就是因为这双手的阻拦,陈超的父亲所受,仅是轻伤。
“明天会有司法鉴定,陈超已经不能留在这里了。”秦朗表情虽然不悦,但行为非常乖巧,定住不动配合着她的包扎。
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安木木的点点头,这个结果,她已经猜到:“他为什么……”
“陈小安,你是医生,不要试图干刑警应该做的事,我们治疗病人,配合调查,更重要的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小安看了他一眼,陈超的病情和表现,都很不寻常,秦朗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秦朗相信且维护了她的观点,并且赞同她。
陈超住院,应该都是带着目的性的,一次次通过自残加重自己病情的表象,刻意而为之的发病,私自藏药,让医护误以为是要自杀,转病房,见家长,再趁机刺杀……看似高智商周密的布局,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真的病了。
“你快走吧。”秦朗出声打断
小安看了看表,这大半夜的………本来打算和在值班室对付一宿,没想到今天是他值班,也只有他,能毫无愧疚的赶走她。
发动了郑勇的小破摩托车,它被谢尔伯修的很好,还被他特地擦拭一番。骑着它漫无目的又来到江边,坐在草丛中的谢尔伯听到突突的发动机声笑了,果然没有白等,她终究还是来了。
陈超发病伤人,对整个精神科的震动不小,他自然是知道的,叹了一口气,静静的听她那边的动静,一切还是安安静静的…忽然心里有些焦急,向来冷静的他突然也想大喊,陈小安!你倒是喊啊!别把自己憋坏了!!
最疼爱陈超的也是最受伤的赵护士长,丧失了活力,那个成天跟着她发药,活蹦乱跳的小孩,转眼间就穿上了束缚带,移交他院,她一天都不停地叹气:“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哎……”
小安也很想叹气,早能看出陈超天资聪颖,但却忘了测测他的iq,有多少高智商的人,患病后,因为智商过高,用理智压到了病态的一面,影响了自己,也影响了治疗,昨天司法的鉴定完毕,陈超确实属于双相障碍,躁狂期特定刺激引起的伤人,况且伤的是直系亲属,他的父亲不予追究,最后决定,移交给当地的精神病院。
过楼梯口,远远看到谢尔伯被艾叶和王护士簇拥着,从办公室出来,小安飞快的闪进楼道,三步拼成两步爬楼,后面的康知行大喊:"小安,你跑什么!"
谢尔伯闻声望去,只见消失的一抹白影,小安?全医院的人都可以叫她小安,只有她刻意的让自己叫陈医生?
他曾经预想过上万种她的回答,也想出了千百种回答她的对策,但此刻,谢尔伯只能无奈的勾起嘴角,保护他?成天不见踪迹,去荒地打滚,这样就算是保护他?靠的是什么?精神力,心电感应么?
但看到她那双眼,平静,清透,真诚,忽然就没了脾气,这不是他预想的发展方向,所以只能按兵不动。但是想跑,是不可能的。
“小安,赵医生又没来,走这么急干什么?”康知行喘着大气问
“赵医生?哪个赵医生?”
“就是那个免疫的赵医生啊,前几天给你送药的。”康知行瞥了她一眼,嫌弃的说
“你都在说些什么?走,我们去送送陈超吧……”
康知行无奈的摇摇头,只当是小安害羞,不再追问,跟着她走入病房。
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穿着束缚带,悠闲的坐在床上,黑色的眼眸望向窗外,神色平静,听到开门声,转回头来,看到小安,微微一笑:“姐,你来送我?”
“你到那边,一定要配合治疗。”
“姐,你说我演技是不是很高超?”陈超收去了痞嘻嘻的笑容,突然直面小安,17岁的年纪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脸上的线条已经初具棱角,隐去笑容的脸上,清冷有着暮色,沉寂一片,漆黑的眼中闪着光泽,小安觉得,这才是陈超,褪去了伪装,真真正正的陈超。
“他是个入赘女婿,所有名下产业,都不是他自己挣来的,做了十几年好女婿,终于忍不住了吧,小三小四小五找上门来,气死了我祖父,继承了家业,逼走了祖母,还常年虐待我的母亲,我们娘俩像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