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莛大抵是听出了什么,连忙走出来,跪在地上道,“下官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急事,这见世面之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请淮王、六皇子、八皇子、侯爷见谅,下官想先行告退。”
说着又侧着头向梁誉阳使眼色,梁誉阳只做看不见。
“李少卿既是家中有事,本王便不强留了。”淮王下了逐客令,李佑莛谢恩后,见梁誉阳不动,又道,“梁少卿,今日与你谈论之事还未得出结果,不如你我一同回去,在路上商讨商讨?”
“公事为重,梁少卿与李少卿一同回去吧。”
梁誉阳看向萧长乐,见萧长乐态度坚决,只得应了一声,与李佑莛一同离去。
待梁誉阳和李佑莛离开,淮王才开口道,“本王并非信不过这两位少卿,事关东宫,不可大意。”
“是长安唐突了,还望王爷恕罪。”
“不知者无罪。”淮王道,“今日本王请你们来,当真是为了东宫一事。前些日子,本王得到消息,说是东宫见不得本王与长安,怕是要有大动作。想想当年东宫春猎之时做出的手脚,顿时心凉如冰啊!”
萧文宇也跟着感慨,“所幸是六哥还活着,但是东宫此次怕是不会放过五皇兄和长安了。”
萧云承咬牙切齿道,“若是被我抓住了把柄,我定要他……”
“六弟,稍安勿躁。”淮王冷声道,“你言行这般毛躁,如何能成得了大事?”
“将我害到如斯这般,我如何能稍安勿躁?”萧云承红着眼道,“这几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五皇兄和八弟能不知道?我母妃在后宫苟且偷生,我在这里苟延残喘,可是害了我的人却……我如何能不恼,我如何冷静?”
淮王看向萧长乐道,“让长安见笑了,这件事本可不牵扯到长安,只是若是瞒着,长安他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怎能安心?”
“王爷,我虽不知三位兄长所言何事,但今日这房间里已有太多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若是传扬出去,怕是对东宫不利,也对我们不利。长安并非惹是生非之人,若是话头到此结束,长安离开之后,绝不会向任何人提及。”萧长乐低垂着眉眼道。
“你有不惹事的心,可别人未必会放过你呀!”淮王痛心疾首道,“往日你在狱中,还不足以为虑,如今你已身居大理寺卿,当真以为还能全身而退?”
“王爷有所不知,长安在大理寺不过是担个虚名,偶尔去应个卯罢了。做实事的还是大理寺那些同僚,与我不相干。”萧长乐明知今日脱不了身,可这些示弱的话还是要说到。
“父皇有意重用你,岂是你这一两句谦恭的话便能推脱的?凤国质子遇袭之事都交由你来处置,这件事可大可小,全攥在你的掌心,可见你在父皇心中的分量是我们这些皇子都比拟不了的。”淮王深入剖析,只是还有一点他不会点出来。
那就是当年皇帝的帝位得来的十分不坦荡,萧长乐的爹做了数年的将军,文韬武略远在皇帝之上,相比皇帝更得民心,而更让人担心的是萧长乐的爹才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皇帝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夺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此生都在防备着元州候府。也不知谁传出了谣言,说是元州候府有一股能推倒当今朝政的力量,这让上至皇帝,下至皇子都十分忌惮。
这些年,元州候府遭遇的种种,正是皇帝忌惮的后果呀!
朝野上下都以为元州候得死在牢狱中,万没有料到元州候竟还有重见天日的这一刻,更没有想到孱弱的元州候居然能在朝廷中有了一席之地。
朝中大臣不曾着急,那位东宫却急了起来。
“长安啊,你越是得势,东宫越是忌惮。你与本王已是东宫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啊!如此,你还要自欺欺人,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