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的,真耽误,一会我们老板就过来,这要看到你在这堵着,我们都得下岗。”
“那……是你们和老板沟通的问题,我在这里交过摊位费的,我不能搬走。”
两伙人各执一词,mio店里又出来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站在何兮面前指手画脚,“刚才靳总又打电话来了,快点啊,可能马上就到了。”
“就是就是,别说了,快搬走,有什么可商量的。”
说着她们就自给自足的开始搬东西。
何兮一下子火了,小钢炮似地冲上去一个个把她拽开推开,“你凭什么搬我货!你们花钱租房子还花钱租大马路了吗!大马路是我花钱租的!”
隔壁的老板娘一手端着糖水一手掐腰,看热闹的积极性很高,“对对对,就该让她搬走,她整天在这里叫卖,她最能招揽人呢,肯定会挡你们门店啦……”
她们五个人,何兮才一个人,推搡间,她被绊个跟头,何来本来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看着,看到何兮被推倒,猛的冲上来,抱住一个女人的大腿就啃上去。
一声尖叫过后,何来被推出老远摔坐在地上,嘴角血淋淋的,这血不是别人的,是他自己的,他的牙齿刮掉了。
何兮再也顾不上货,连滚带爬的推开那些人跑到何来身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何来,张嘴,张嘴给姐姐看看。”
何来眼泪旺旺的张开血红的嘴巴,掉了一颗小小的下牙。
他没哭,只是有点害怕,紧紧攥着何兮的衣袖。
何兮把他夹在怀里重新冲回去,眼看着那些人拖走她的货物,棉衣蓬松,看起来也不少,像小山一样,好几件白色的掉在地上,肯定是卖不了了,她一边护着何来一边去抢自己的东西,“你们给我等着!欺负我一个人带着小孩是不是!给我等着!”
她拎起一件棉服狠狠的抽打眼前的人,“给我滚!放开我的东西!”
周围围着很大一圈看热闹的人,没人上来帮她一下,慌乱中,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被人踩了好几脚。
她心疼的不行,自己都还没好好摸一摸,就被人踩坏,江南要自己打工攒学费和生活费,攒下这些钱肯定很辛苦,想到他刚刚送给自己时的那副带着小心的快乐,她不忍心。
围观的人群被拨开,有人诧异的开口,“你们都在干些什么?”
很有磁性的声音,语速有些慢,似乎是天生的优雅与傲慢,不怒自威。
一直堵在她眼前的人瞬间作鸟兽散,她们站出老远,至少距离何兮是很远的.
何兮就是在这个时候蹲下身把手机捡回来。
“靳总。
靳轩压着胸口咳嗽两声,目光冷的仿佛冬夜里的寒潭,他走到店长面前,问道,“你说。”
“靳总,我们不是想打架,是这位小姐在这里摆摊,昨天观察一天,今天我们觉得她离我们大门实在太近了,所以想劝她挪一下。”
靳轩眉心轻拧,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视线扫视过地面的一片狼藉还有同样狼狈不堪的何兮,以及她怀里抱着的小孩。
对何来,他多看了一会。
何来突然伸手指向他身后的几名店员,“是她们先动手的!我的牙不见了!”
何来呲起牙齿,故意给他看,“让他们赔我的牙!”
靳轩的表情并不算太友好,他总是低头咳嗽,何兮抱紧何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她认出这人是谁,中午的时候她见过,虽然只是一瞥,但他长的很英俊,是能令人一眼记住的面孔。
靳轩下巴微微扬了一下,对店长说,“把她的东西搬进店里,清点一下哪些干净的和脏的,一会我回来再说。”
她们不理解,但是也不敢反抗。
何兮一见她们又走过来,立刻操起一根衣服挂指着她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她们什么也不干,帮你清点一下货物。”靳轩走到她面前,还算温和的对她解释道。
目测,她身上的棉服不超过五十块,长发蓬松,却没有半点光泽,脸型五官都不错,只是画着很浓很浓的妆,她这样的打扮,真像站在街边喊客卖衣服的小贩。
“孩子的牙齿需要看一下,你跟我去趟医院。”他对何来张开手,想要抱一抱他。
何来乖乖的朝他伸手,挂住他的脖颈。
何来跟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他不会好人坏人傻傻分不清楚,他能一眼看出谁是好意,谁是恶意。
隔壁摊位的老板娘又矫情上了,啧啧个不停。
那德行好像她跟着大老板干上一架就要飞上枝头成凤凰了一样,好像她多不配似地。
他的人撞坏了何来,他掏钱给他看看牙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有钱人是大爷,大爷又不是大螃蟹,不能有钱就横着走路啊!
她跟着靳轩朝远处的停车场走去,有一段卖小吃的路,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她被挤的落后,突然感觉腰上一紧,她立马拨开重重障碍冲到何来身边。
“你走快一点,我看不到你了。”何来朝她伸出小手,何兮给他塞回袖子里,点点头,“我知道了,收回去,多冷。”
她想了想,抬头对靳轩说,“先生,看牙齿归看牙齿,我衣服的钱你要给我算好的,那些他们弄脏都不能再卖了,我这是小本生意,经不起亏。”
丽水路鱼龙混杂,最不缺的就是钱串子,她能说出这种话,他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