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质问,一声声哭喊。像烧红了的铁钩在雷鹰的身上抽打,带下一串串鲜血淋淋的肉。
“不……”
她痛苦的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些话语,然而那一声声悲鸣和质问却如同扎根在她的脑海,无论她再怎么死死的捂住耳朵,也如魔音一样在她耳旁久久回荡。
无数双手从地底伸出,抓着她的脚腕,扒着她的血肉,无视她的挣扎,他们疯狂的想要将她拖入泥潭,沙哑的声音呢喃着
浓重的黑暗将她包裹,一只手突然扣在了她的脸上,如同一把巨钳,强硬的把她嘴巴扩开,将软糯粘腻的肉块塞入她的口中,然后掐着她的下巴逼迫着她咀嚼吞咽。
充满恶意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不——”
她瞬间崩溃,发了疯一样掐住虚空中的某一个位置,一个虚幻的人影渐渐凝实,在雷鹰的手下张牙舞爪的挣扎,雷鹰狠狠的掐着对方的脖颈,鼓胀的动脉在手掌下砰砰跳动,她收紧手指,崩溃般的喘息从喉咙发出,仿佛她才是那个被人扼住喉咙的人。
杀了他……
杀了他——
金色的光芒划破了黑暗,强势的将她从从虚影身边拽开,他愤怒的大吼
她猛然惊醒,言语已经无法形容她的心情。
她愤怒、绝望、自我厌弃——
她想杀了那个人,也想疯狂的折磨欧尔麦特,但她看着自己双手,动脉跳动的感觉似乎还留存她的掌心,鲜血一点点染红她的视野,恐慌将她整个人淹没,她忍不住颤抖,喉咙传来呜咽,她悲哀的想着她差点……差点又……
她不想的。
她不是故意的。
泪水划过了脸庞,雷鹰从梦中惊醒。
像是刚被从水中捞出,又像是有人趁她昏睡将她每一块骨头敲碎,雷鹰咬着嘴唇,细微的啜泣声不受控制的溢出。她掀开被子,被冷汗湿透的她一暴露在空气中就止不住的哆嗦,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手背的针头被粗暴的带出,鲜红的血滴在地面砸开一朵朵血花,然而她对此毫无感觉,踉跄着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清冷的月光透过交叉的树枝照在雷鹰脸上,摇摆的树枝投下的阴影仿佛一双双狰狞的枯手,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雷鹰好像又听到了梦中的话——
巨大的孤独感侵占了她全身上下每一块缝隙,她紧紧的攥着窗帘顺着墙壁缓缓蹲下,将脸埋在臂弯,眼泪立刻止不住的汹涌流下。
“短信来了!短信来了!”
欧尔麦特自录的铃声每一次响起的时候都是一场噪音灾难,偏巧这个家伙现在不在办公室,手机扔在桌面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无人理会的短信声便锲而不舍的叫唤。
相泽消太被这个铃声吵的烦不胜烦,伸手摸过欧尔麦特的手机就要将它按灭,结果铃声这个时候恰好停止,漆黑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短信提示跳出:
相泽消太眉头一挑,将欧尔麦特的手机扔了回去,转头掏出自己的手机,解开屏幕锁点开短信栏,一条未读的来自修复女郎的短信赫然在列。
相泽消太刚要点开,布雷森特这个时候也恰好开口,“橡皮头,收到line了吗?万间那丫头醒了。”
“啊。”相泽消太揉着额角回应一声,偏头看向欧尔麦特的座位。
这个家伙,怕是又早早的去医务室了。
欧尔麦特刚一推门进来,修复女郎都不用回头看是谁,就知道是那个金毛大傻蛋,抬手一推桌子让座椅向后滑行,然后转过身看向欧尔麦特,“我刚发了短信你就来了,还真是急啊。”
“唉?”例行拎着热乎乎早餐的欧尔麦特一懵,不解的开口,“什么短信?”
“你没看手机吗?”
欧尔麦特一掏兜,尴尬的笑笑,“哎呀……应该是落在办公室了。”
“嘛算了……反正都一样。”修复女郎朝里间噘了噘嘴,轻悄悄的说,“万间醒了,你今天的早餐总算没白拿,快进去吧。”
“真的?”
欧尔麦特先是一愣,然后又欣喜的扯开一个笑脸,也不等修复女郎回答,就急匆匆的朝里间走去,修复女郎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背着小手离开医务室,就让欧尔麦特那个笨家伙和雷鹰好好聊聊吧。
都是两个可怜人。
脚步匆匆的欧尔麦特几步就走到了里间,却在要掀开拉帘的前一刻停下了脚步,这几天看望雷鹰的次数这么多,每次看见的都是昏睡中的雷鹰,一下子听到她醒了,高兴过后就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紧张。
雷鹰她……还愿意和他说话吗?
遭遇了那种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欧尔麦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拉开厚厚的挡帘,面容憔悴的暗紫色短发少女缓缓的转过头,一双疲惫而空洞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欧尔麦特,他立刻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
他轻轻的将易于吸收的早餐递到雷鹰面前,艰涩的开口,“那个……饿了吧,要不要吃点?”
雷鹰没什么胃口,哪怕她在床上躺了将近五天,滴水未进全靠点滴支撑,醒来后也依旧没什么胃口。看着欧尔麦特手里的食物,只感到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
她声音沙哑,浓郁的黑暗在眼底酝酿,表面上却越发平静,简短的拒绝,“……不了。”
欧尔麦特张了张嘴,想要劝说雷鹰好歹吃一点,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开口。
他拉过一个椅子坐下,将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