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虽然转凉，但日头正高，晒着总归有些不舒服，又正值高峰期，打车成了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情。
“诶……小瑜儿，我怎么总觉得有人跟着似的，从医院出来就这样了。”程以宁轻轻扯她衣角。
“从刚才买玛瑙糕出来就发现了，但没太在意。”沈瑜初压低声音，“大概是跟着我的。”
“什么！”程以宁大惊失色，“你得罪什么人了？”
“应该没有。”沈瑜初细细思索后，得出了否定的结论。
“那是怎么回事？”程以宁暗戳戳大口吸了一口空气。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遽然嗡鸣起来，震得二人心猛地一跳。片刻后，沈瑜初装作若无其事地拿出来，划开了接听键。
“怎么样了？”黎未已清澈的嗓音自听筒中传来。
“出医院了。”沈瑜初用动作示意程以宁保持镇定，“未已，医院这边打不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开了车呢，马上来接你们啊。”
“太好了。”
又说了几句，沈瑜初草草挂了电话，叮嘱道：“别东张西望了，这里人也不少，说不定是我们的错觉呢。”
“好……”程以宁如履薄冰。
在微风中立了一会儿，程以宁渐渐有些支不住，沈瑜初也无措起来，刚想昂起头舒展一下僵直的脖子，不想一道身影猛然闯入眼帘。
竟是小李，他的脸上挂着惯常的憨笑，甚至还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沈瑜初吊起的心忽然就落了地，暗暗长舒出一口气。
“嫂子！”
小李似乎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喊出口，他的语调怪异，连带着麦色的俊脸也微微红了。
沈瑜初闻言，愣了半瞬才醒悟过来，险些魂失胆亡，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眸猛然看向小李。
“嫂……子？”是程以宁震惊无比的声音。
沈瑜初终于缓过神来，欲出口的话却被程以宁的逼问给堵了回去。
“小瑜儿，他是谁？为什么叫你嫂子？”
“他……”沈瑜初语塞。
此刻的她进退两难，如果撒谎说不认识小李，一口咬定要认错了人，肯定会被轻易戳穿。
但要是承认认识，她就彻底万劫不复了，该怎么办才好？
她这副煎熬模样，落在程以宁眼里，分明就是在欲盖弥彰。
程以宁微微眯眼，轻哼一声，“好啊小瑜儿，还瞒着我……”
“刚才是不是你跟踪我们？”沈瑜初忽地出言打断，企图转移程以宁的注意力。
“嫂子你是说，有人跟踪你们？”
一回生二回熟，小李这一声嫂子喊得就顺溜多了。
即便是小李听见跟踪二字后脸色瞬变，程以宁也没能被吸引走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事与沈瑜初的愿违，程以宁紧紧盯住沈瑜初，生怕错过了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小瑜儿，从实招来吧。”
“以宁，你别理他。”沈瑜初投鼠忌器，徒劳地解释。
“小瑜儿！快……”程以宁正打算火力全开严刑逼供，却被突如其来的车鸣声打断。
他们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降了三分之二车窗的驾驶座里，黎未已探出半个头：“快上车吧！”
“来了。”沈瑜初喜上眉梢，暗暗庆幸黎未已来得正是时候，催促道：“快上车，这里不能停车的，到处都是监控呢。”
“诶……”程以宁抗拒，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虚弱着，“小瑜儿你急什么呀……”
“未已，快开车吧。”沈瑜初砰一下关上车门，隔断了程以宁锐利的目光。
黎未已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上车吗？”
沈瑜初打着哈哈，“还有点事，待会儿我自己回来啊。”
“做贼心虚！”程以宁忍不住叫，伸出手指控，“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啊？怎么回事？”黎未已狐疑，但眼尖地看到有交警靠近，不得不压下心中好奇发动了车子，“那我们走了啊！”
“小皮鞭候着你啊！”临走时程以宁不忘放狠话。
沈瑜初摊手，只艰涩苦笑。
待车子扬长而去，沈瑜初瞬间撤下牵强的笑，暗恼回去该怎么向她俩解释。
这样想着，她霍然转身，以眸光为冰箭，直直射向等在一边半声不吭的罪魁祸首。
小李被冰箭扎了个透心凉，但他有些不知所谓，手足无措间，只得露出他最常用的天真笑容：“嫂子。”
还来！沈瑜初的目光又冷了几分，“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小李搔搔后脑勺，“今天不是要去基地做资料吗？我来接你的。”
沈瑜初这才想起那天好和陆衍时约定好的，每周二到那个命名奇怪的基地去设计系统。
“刚才是你一直跟着我？”沈瑜初怒火中烧。
“不是啊。”小李有点委屈，摇摇头，“我本来是要去盛大旁边的，接过开到路边看到你了。就把车停到那里，然后走过来……”
小李滔滔不绝地解释着，后面的沈瑜初没有听进去了，那么刚才是她的错觉吗？
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吗，她暗自叹息，挥去纷乱的想法。
“嫂子？”
“住嘴！”沈瑜初冷斥，“不准乱叫！”
小李目露无辜，认认真真地解释起来：“陆联队是我师兄，这么称呼您也没错的。”
沈瑜初被他的话震得浑身一凛，斜眸怒问：“谁让你这么叫的？”
小李面色一僵，支支吾吾了几句也听不真切，后嗫喏着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