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云中府,州主府邸。
新任州主刘亮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封情报,沉思不语。
刘亮看上去四十余岁的样子,头发乌黑,一尺髯须打理的一丝不苟,两道法令纹深深的刻在脸上,目光如刀,令他看起来极不好打交道。
大宣律有规定,州主执掌一州,需得有足够武力掌控当地兵马,震慑当地帮派,所以一般派遣先天巅峰甚或外神高手充任。当然了,有的名门大派拥有外神巅峰或天人境高人,这就不是区区州主所能震慑的了。遇到这种门派,州主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协商。
不过这些门派都是有头有脸的,住在人家地盘,一般也不会不给州主面子,所以州主主要震慑的还是那些广大的低等门派。
由于云州偏僻,没有什么高门大派,最厉害的高手不过是一个门派先天八重的太上长老。所以州主的境界也就差不多这个水平。像是刘亮就有先天七重,不过手持朝廷铸造的可以链接本州官家地气的镇州龙虎印与保土山河剑,那个先天八重还真不一定是对手。要知道,以前可是有过先天州主持二宝力战外神并重创之的战绩的。
刘亮一动不动的沉思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伸手拉了一下旁边的细线,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大汉,一身精干的气质,抱拳问道:“大人,有何事情吩咐卑职?”
“辉夜啊,控武司送来一封情报,说是他们一个刚入先天的密探的魂灯一个月前无故熄灭了。当时那个密探正好前来云州休假,要去往惠南府探友,可是在路途之上就消失无踪,根本没有抵达过惠南府,所以他们就发函询问咱们是否知情,这件事你怎么看?”
大汉白辉夜思考了一下,问道:“大人,控武司说没说这位密探是如何入云州的?”
“还用问吗,这个季节除了亭河,哪还有好走的路?”
“那属下认为,不是玉湖寨就是亭河帮!”
刘亮一挑眉头,似笑非笑的问道:“哦,说说看。”
白辉夜沉吟了一下,说道:“云州偏僻,没有多少先天高手,而控武司的密谍即使是初入先天,由于练得是控武司内的功夫,对付这种山野帮派的先天二三重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不可能被无声无息的杀死。”
“再说,就算他是在休假,但身上肯定还带着控武司的令牌,危机之时亮出身份,一般人也不敢杀他。而在亭河之上,能够如此轻松地就被毁尸灭迹且不惧控武司报复的,就只有控制亭河的亭河帮与大水贼玉湖寨了。更何况,他们二者。。。。。。”说到这白辉夜的声音低了下去。
“不错啊,他们二者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刘亮毫不顾忌的说着,“咱们受命前来云州,不就是为了调查他们么。可是没想到,来了一年多,咱们竟然连州府都没出去!”说到这,刘亮面上怒气浮现。
白辉夜却不管他,只是抱拳回道:“大人,咱们来之前也没想到亭河帮区区几年就把整个云州经营的滴水不漏,所以局面难开,不过现在控武司给咱们送来了一个现成的借口,这可以试着把手伸到河上去!”
“嗯,你说的没错,”刘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悄悄走一趟惠南府,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要探望的那个朋友,探听到一些消息,再做打算。”
“是。”白辉夜抱拳应诺,接着退了下去。
刘亮看着手中的情报,冷笑爬到脸上:“哼,亭河帮!”
大宣王朝北方多山南方多水,其中最宽最长的江河被称作元江,意味着最元初的一条江。元江由西南的十万大山中流出,途中不断汇聚支流,渐渐壮大,等到了靠近东海的吴州,江面已阔约数十里,隔断南北,唯舟行之。
虽然云州也贴近十万大山,可是十万大山整个包裹住云州西部和南部,并向北向南不断延伸,所以元江不从云州穿过,而是由云州北方的西洲边界处的十万大山发源一路向东而去。不过云州虽然没有元江,却有一条也是从山中流出的长河——亭河。亭河从南向北一路穿过云州,其中支流不断,如血管一般联通整个云州,最后从西洲汇入元江,成为它的又一支源。
亭河算是地处边角的云州的生命线,云州所需物资九cd是从元江入亭河,然后运抵各个府县。之后又是通过那些支流,分散入云州各地。惠南府之所以不发达,就是因为它所靠近的一条支流又浅又窄,无法通行大船,所以发展不起来。
本来亭河之上有着无数小型帮会,共同承接亭河中的货运渠道,也方便官府掌控监视。可是没想到十年前出身亭阴的小帮派大江帮帮主方啸天异军突起,年仅二十出头便突破先天,先是打服了亭阴府的大小帮派,强迫他们并入大江帮,然后顺着亭河上下出击,不断在沿河府县建立分舵,抢占地盘。
本来方啸天仅仅是初入先天,其他大府的帮派并不在意,哪个河上的大帮派没有先天高手坐镇?可是没想到这位方帮主功夫极其厉害,当时才先天一重天的境界,便能打败三重天的高手。而且他不知从何处找了四个或先天或后天巅峰的高手充作长老,随他四处征战。
其实当时诸沿江帮派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联合起来绝对能凑出十几个先天高手,只不过方啸天除了手上功夫厉害,嘴上的功夫也不差。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说服不少目光短浅的话事人,加上平时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