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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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这事还颇具戏剧性。由于更生想提升影响,给自己做广告,竟将一幅最好的作品挂在了最醒目的地方,难免不被人盯上它。果然就有两位男子远远盯上了刘阿真的画像。
其中一个蓄长发且留骆腮胡须的男子啧啧称奇说:“喂,这事奇怪了!你认出这幅像是谁吗?她多像我大学四年迷恋的一位学友,甚至我认为这就是她。我对她是一向倾慕,几度对她表达爱情,却都遭到婉言拒绝。如今大学生活也结束了,却不想在这种地方还能巧遇她的画像?”
同伴取笑:“据说她嫌你‘酸不溜秋’,讽刺你这家伙在家里摆了一架钢琴,就把自己打扮成搞文艺的。在她眼里,你是个‘假文艺’,非常瞧不起你头上扎的这个‘马尾’和满脸胳腮胡须,是这样吗?”
“可不是呀!”胳腮胡愤懑地说,“她就不体谅我身上都是艺术细胞,我这身装束、造型可都是追求‘文艺范’。然而问题远不止这些,据说她甩我主要是因为她难忘初恋。可她也是我的初恋呀,为此我对她付出了多少感情,可结果真没想到啊?”
同伴说:“你的事我都了解。作为好友我也同情你的遭遇。如今我劝你以慰相思,或取她一幅画像挂在家里,挂在床头,也许能圆了你的春宵美梦呢。不过提醒你,毕竟这是一幅画,可别思春过头,产生幻想甚至意淫而亵渎她啊!”
胳腮胡说:“唉,你不知道我见了她多冲动,有几次我示爱不成,真想把她骗到一个地方强暴她。这个女人,在我心里的形象太难忘了。就像眼前这幅画吧,也不知画画人跟她什么关系,竟然把她画得维妙维肖,相当到位。瞧她——秀发飘逸,美艳冷峻,尤其眉宇间有一种魅力,无论你站在什么角度,她都好像在盯着你瞧。这倒是传神之笔。”
忽然胳腮胡转身瞪着更生问:“喂,你怎么会有她的肖像画?你和她什么关系?”
更生说:“你指这幅刘阿真的画像吗?这原就是我为她画的。我和她是中学至友!”
“中学生谈什么至友?那都是不成熟,是幼稚!”不想胳腮胡一脸霸道,睁着环眼,竟用命令的口吻说:“喂,请把这幅画像摘下来,转让给我,我要把她买回去永远占有。看她还逃得脱我的掌控么。”
“慢!”谁料更生反悔说:“我可没这幅画是出售的。——哎呀,抱歉!这幅画原是我的珍藏,拿出来只供大家欣赏,而是不卖的。”
“这怎么回事?”两男子都大惑不解,“莫非你想要个高价?”
“出高价我也不能卖她呀。”更生坦承说。
他为何这么固执?其实原因很多。首先他也看不惯胳腮胡的霸道和酸溜,这个大学生竟以身份来压迫仅读过中学的更生,那自高自大的形态就不能让人接受;其次因为刘阿真这幅画本身,更生可谓倾注了相当多的心血,而且一直以来,她都是他的镇“心”之宝,是他的精神依托,如今怎么舍得转让他人呢。他挂出来的确只是为了供人欣赏,却不觉因此惹来了麻烦。
只听两男子说:“你什么意思?明明摆在这里,不为拿来卖还为了什么?莫非你是嫌我们看中它便想坐地涨价。看来你这个人做生意真不地道啊!”
更生焦急说:“不不不,我摆在这里的其它画,可任你们随意买,唯独这一幅是万万不能卖的。”
说着他还似怕别人抢去,赶紧动手卷起了那幅画像。
这可更惹恼了两位男子。其中胳腮胡飞起一脚,竟不由把他的地摊踢翻了,骂道:“你以为谁真稀罕你的东西,干脆滚你的蛋去。真没想到你是这样做买卖的,竟将好的留给自己,将不好的卖给别人。看来这种人就容不得他在这里做生意。”
“嗯,少跟他罗嗦,这种买卖欺诈和不法商贩,可以叫工商来查处他。还有城管,估计他在这里摆摊设点,都是城建不允许的。那我有朋友就是城管大队的,让我立马打电话叫人来把他的摊子抄了吧。到时可让他想卖都卖不成。”
既提到城管,更生的心早已悬起来。因为司空见惯,城管是专门收拾路边摆摊的。考虑到自己这回摆摊缘自心血来潮,也没办啥证照,那等城管来岂不就遭央了。对此更生心里惧怯,害怕麻烦来了,哪还等什么,赶紧收拾自己的摊点开溜吧。
好在眼前摆的摊点都是纸质带软性的东西,虽被踹了一脚也没啥损坏,尤其那一幅刘阿真画像还攥在怀里呢,只要它没受损失就好。于是赶紧收拾起来,将一切全又卷进那个用被单打起的包袱,再用双手猛甩到背上,扛起它竟又回去了。
那情景又仿佛他来时的样子,有路人见了都调讪他,这样子实与流浪汉讨饭行乞无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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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更生想自强不息地做买卖,可岂料比讨饭还难。为了保住一幅画,竟被人抄了摊子。他也不知这是勇敢,还是懦弱?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对于这幅画,尤其是画中的人,可谓感情至深。
此刻他重回家中,可关于收摊的原因还不好意思对谁讲,便一头扎进书房,闷声不响地思索起来。
他不禁珍惜留恋地又展开那幅画像瞧,可似乎画中的人也在深情地望着他。这更让他情不自禁。他突然想起过往,觉得眼前正模糊,而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他此刻是既心酸又悲哀,开始回忆过去,回忆和阿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甚至重温起高考分别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