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还是觉得太后过于着急推秦梓柏到台前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野心似的,群臣的沉默有多深沉,到时发起的反抗就有多激烈。
“同去的还有谁?”黄芪想知道今次出游的人员,看看有没有太后将来其它人员安排上的暗示。
典厩令却称不知,“礼部尚书肯定在列,其它小臣真的不知。”
黄芪踱了几步,决定先搞定眼前的事,“其它人先各安其事,都统你带人守卫,待刘统领回来后,再作安排。于典厩,我们走吧,且听仵作如何说。”
仵作乃是羊明暗中传信,从大理寺请进宫内,名苏许。事关重大,苏许站遭守候,看到黄芪一行三人过来后,连忙行礼。
在杂事房守卫的还有两名禁卫,一同行礼。
黄芪道免礼,问两名禁卫,“除了你们二人,没人接触过马尸吧?”她终日想剧情,心里弯弯道道多了,身在宫庭中,自然也时刻提防别人动手脚。
其中一名禁卫道:“回娘娘,小卒二人护送马尸回来后,就按典厩令所说存于此处,之后一直守卫,未曾离开半步。”
黄芪比了个眼神,“我们进去,你们下去歇息,换四名禁卫过来。”
二名禁卫得令退下,心里感激极了,都憋得快要爆了,终于可以去解手。
苏许看了眼马尸就明白是中毒而亡,“娘娘,小的有把握能根本尸体状况,判断出用何种毒药,可是验尸过程血腥,不知娘娘……”
对于这个名满天下的皇后,苏许自然认得,与其它有骨气的读书人一般,同样带了分鄙夷,但因身份悬殊,还是显得很谨慎。
黄芪首先想到的就是顺着台阶出去等,可是不符合人物性格吧,朝歌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啊,不然怎么说抽公主就抽公主呢?黄芪不由嗤笑,不可一世地说:“剖人本宫都不怕,还说一匹马!别罗嗦,动刀。”
“娘娘。”圆圆忧心地说:“今日小祭,马上午时了。”
黄芪横了圆圆一眼,她立刻噤声。
仵作领命后,立刻把工具箱放到几上,开始取刀验马尸。
黄芪还是很害怕,她从来没跟妈妈去过菜市场,更别说自己动刀子杀鸡鸭鹅鱼,所以等仵作动手时,还是别开眼,打量屋内陈设。
当血腥味扑面而来时,黄芪差点呕了出来,凭借强大的“亲妈”代入能力,只是皱了皱眉头,又恢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霸气。黄芪看了圆圆一眼,发现她两眼直愣,脸色发青,估计也是怕的吧。
定国公府人丁单薄,内宅并无腌臜之事,丫鬟们的心也很纯净。
黄芪于心不忍,对圆圆道:“你站到门口去。”呼吸外面的空气应该好些。
圆圆应是,却只退了三尺,双目还是直愣愣地留意黄芪周遭,以免有危险。
很快,四名轮值的禁卫来了,两人留在门外,两人进屋向黄芪请安后,站到仵作旁边,肃然又威风。
一刻钟后,苏许有了结果。他把一个盒子交给典厩令,再请黄芪出去说话,净手后才严谨地说:“娘娘,请看于典厩手上的盒子,上面有一根长三寸的毒针,是罕见的鬼神泣,小的于马的喉间取出。确定毙命于此毒针。”
黄芪还来不及消化,就听到有人来报,说原是皇帝所用之马拉肚子。
一切好像很明瞭,也可以到此结束。
黄芪不想在此作无谓的深究,冷声道:“看来有人处心积累要谋害本宫,不然外人又如何得知本宫今日会出宫狩猎呢?”
众人惶惶不语。
黄芪又道:“典厩令,就罚你半个月俸禄吧,以后需得仔细些。”
于勤忙谢恩:“谢娘娘开恩,小臣以后一定恪尽职守,不负娘娘厚望。”
黄芪脸色有些难看,“本宫与皇上捉了一只梅花鹿,取名叫小铃铃,你可要尽心养护。”
典厩令连忙答应。
黄芪探了仵作一眼后,平静地说:“摆驾回宫吧。”
“恭送娘娘。”西苑的人都松了口气。
苏许也收拾工具回大理寺。
黄芪的仪仗就在西苑外等候。上了凤舆回到坤和宫后,黄芪立刻寻机把靴子里的纸条和周朝森给的名字取出来放到枕头底下的被褥里,再沐浴更衣,涤去满身灰尘与疲倦。
阮氏和小冬已经把小祭的用度打点妥当,黄芪表面平静,却满腹心事,把自己关在内殿,着人到小祭的时辰方唤她。
黄芪觉得很烦躁,没有几个可信之人,她难以相信突然暴毙的马居然是中了毒针,难道周朝森就能让刺客把毒针打进马的咽喉?放屁吧,百发百中干什么还杀马,直接杀她得了!
还是周朝森胸有成竹,笃定敌人根本不想杀她,而是想让她摔断腿或者半身不遂就算了,所以淡定等她着陆才施以援手?
狗屁!
黄芪恼火极了!偏偏真相无从查起。
不对……她有名单,可以叫他们帮忙查……不行,会打草惊蛇。
黄芪的心一度极慌乱,嫌疑人可以是刘子健、也可能是护送回西苑的两名禁卫,和仵作苏许。
不过刘子健可以排除,因为定国公府与宁远侯府同是硕果仅存的勋贵大族,有同盟利益,不会轻易翻脸。
其它三个,名字记下了。不急,帐慢慢算。
再想到周朝森的话,好像是想她去搅和招待北狄王世子的筵席,她偏不去,凭什么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开泰殿此时歌舞升平。
娇花渐欲迷人眼,又听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