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钟然不解地望着顾卿之。
“只要妹妹嫁得好,尤其是嫁得比越国公府门楣高,陶家自然不会也不敢再亏待表嫂了。”顾卿之说道。
“顾小姐绕来绕去,原来是这个意思。”钟然显然不高兴,站起身来,俯视着顾卿之。
“我说的话不对吗?”顾卿之也起身,笑着反问道。
“你的话虽不错,可是你却看错了我这个人。我本就不是个热衷权势地位的女子。我心中所想的,是寻一人,许我有屋可栖身,有食可果腹,不求衣锦荣,但求同白首。”
“你是个品格高洁的好姑娘,是我失礼了。也不知道世上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你所求的,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只怕是可遇不可求。”顾卿之语气有些艳羡。
“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委曲求全,辜负自己。我便只有这一生,断不能草草赋予我无意之人。”钟然凛然的样子,令人生威。
“既如此,便盼着妹妹早日寻得这样的良人!”顾卿之笑道。
“不敢叨扰顾姐姐,我这就去见我姐姐,好好劝劝她。”钟然伏了伏礼。
“月影,陪钟小姐去紫霓阁。”顾卿之吩咐道。
月影领着钟然向素霄阁外走去,院中只剩下顾卿之、陌尘和蓁蓁。
“小姐为何要跟钟小姐说那番话,是想试探她吗?”陌尘问道。
“那倒不是。那日我让水芝请她过来,其实就是想让她劝劝钟惠,好让钟惠早些回陶府。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顾陶钟三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事情闹大了反而难堪。不过今日见到钟然本人,却让我好生意外。陌尘,你不觉得,她才像在寺庙里修行之人,而我,既功利又市侩,一点都不像佛寺出来的人。”顾卿之自嘲。
“哪有!小姐在蓁蓁眼中,是最好的小姐,谁都比不上的!”蓁蓁抢话道。
顾卿之和陌尘都被她逗笑了,陌尘也说得:“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这个钟小姐确实出尘,好似不染一点烟火。”
“所以我羡慕她,羡慕得都有些嫉妒了。”顾卿之悠悠然地说道,“她有颗干干净净的心,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不管外界怎么样,她秉持着自己的本心。而我就不同,我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周全,做任何事都要对自己有最大的好处。唉,我是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小姐用不着自怨自艾,也更不用去羡慕钟小姐。钟小姐就算有万般好,也敌不过父母之命。她不攀附权贵,可是钟老爷未必就不热衷,到头来,还是父母之命不可违。”蓁蓁说道。
“权贵之中,说不定也有高洁之人与之匹配。”陌尘插话。
“可是钟小姐未必就能看得上眼。陌尘姐姐,你没瞧见刚刚,小姐一提让她寻个好点家世的公子,她便那般激动。”蓁蓁和陌尘抬起杠来。
“那又如何?”陌尘反问,顾卿之也歪着头望向蓁蓁,准备听她的大论。
“她那个样子,八成是有了心仪之人,只是那人家势身份要差些,所以她才那么大反应!”蓁蓁信誓旦旦。
顾卿之转而一想,觉得蓁蓁说得有三分道理,便笑着指着她的脑袋道:“你呀,眼睛真毒!好了,你们两个,随我去厨房,咱们把燕窝送给我娘去。有些话,也该问问清楚了。”
园中菊蕊芬芳,秋意盎然。顾卿之带上炖好的燕窝粥,正准备去寻顾夫人,不想在园中不期而遇。
顾夫人今日来回奔波已是疲累不堪,但看见顾卿之,脸上却透出了若隐若现似是而非的笑意。站在顾夫人身旁的正是顾怀启。
顾卿之陡然见到顾怀启,因心中明了,母亲定然向父亲和盘托出,反倒放松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紧张。
“爹,娘。”
“顾卿之,你胆子倒是不小。”顾怀启语气略有严厉。
“女儿这可不算大胆,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总要上心争一争的。”顾卿之一字一句地回着。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往好听的说,你们二人叫情投意合,往难听的说,这就叫做私定终身。”顾怀启依旧阴着脸。
“嘴长在别人脸上,好听难听都是别人的一句话。我只消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而且永不后悔,就好。”顾卿之回着。
“我是越来越管不住你了。”顾怀启嗔怪,又道,“既然惊动了宫里的娘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说到底,一切都还得听皇上的安排。这几日你就不要私下去见昭王了,免得落人口实。”
“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管紧嘴巴,不许胡乱瞎说!”顾夫人也嘱咐园中在场的几个下人。
“娘,这是我吩咐厨房用雪梨炖的燕窝粥。秋日天气干燥,这个最能润肺,您快趁热尝尝吧。”顾卿之凑到顾夫人身边说道。
“这儿风大,要献殷勤,也先扶你娘回房。”顾怀启又道。
顾卿之好似解脱了,忙浅笑颔首,赶紧扶着顾夫人离开园子。
秋日的早晚渐凉,顾卿之日间与顾夫人谈过,知晓了关淑妃的心意,心中甚是欢快,用过晚饭后,添了一件褂衫,朝紫霓阁走去。
紫霓阁中,钟惠正忙前忙后,让人准备行李。
“表嫂要不要帮忙?我特意带了几个人过来。”顾卿之上前一步问道。
“表妹来了。”钟惠回头望见顾卿之,额头渗出细汗,说道,“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大多是禄儿的东西,不用麻烦你的人了。”
“麻烦什么!禄儿也是我侄儿,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