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兴楼二楼的雅间,桌前放着几碟茶点,案上点着淡淡的清香。永安公主和顾卿之坐在桌边,面面相觑。
“妹妹觉得这出戏如何?”永安公主喝了口茶,轻笑着问道。
顾卿之也端起面前的茶杯,拿到鼻尖轻嗅一番后,放下茶杯,说道:“隔着珠帘屏风,只能闻到香味,却难见到色泽。但也不失为一出好戏!”
“卓瑛那丫头向来行事鲁莽,听说她几次三番的捉弄妹妹。如今有这么个把柄在手,妹妹也好出口恶气了!”永安公主接着说。
“我与乐华公主,不过就是偶有小节,无伤大雅。不过……”顾卿之停顿片刻,又说道,“若是这桩秘闻传了出去,只怕要有一场不小的风波。”
“说来也巧,这个沈际亭到底是何许fēng_liú人物,晴岚折在他手上了,卓瑛又被他迷的神魂颠倒。”永安公主轻笑一声。
想起孟晴岚,顾卿之一惊,心知此事若是闹大,定然会搅乱孟晴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于是说道:“我听他二人的对话,沈际亭似乎对乐华公主无意。”
“有意无意都不重要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若是父皇知道了,任他沈际亭有再大的才干,又岂能容得下这个祸害?”永安公主说道。
“殿下打算怎么办,如实禀告皇上皇后吗?”顾卿之试探道。
“不急。”永安公主淡然一笑,又道,“诚然如你所说,现在不过是卓瑛的一厢情愿。闹大了,无非将沈际亭发配军队,再找个合适的人把卓瑛嫁出去。久而久之,谁都不记得这档子事儿,真等到沈际亭在军中立了功,谁还会旧事重提。”
“殿下的意思,是要推波助澜吗?”顾卿之反应过来,惊愕地问道。
“人人都夸妹妹聪明,果真如此。”永安公主见顾卿之明白,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现在的沈际亭不过就是个四品的兵部侍郎,加之新科武状元林子奉珠玉在前,他更是无足轻重了。只是,过不了多久,这情形恐有变化。”
顾卿之见永安公主开始议论朝政,忙凝神细听。
“军中的将帅多数年龄偏大,父皇有意提拨一些年轻的将领。这次武举,也是着意于此。父皇本是相中了黎柱和林子奉,可惜黎柱的嗓子毁了,若想为将,口齿不清怎么能行。而林子奉又是林家的公子,就算是林老将军和林尚书答应,林夫人也不会同意让她的宝贝儿子奔赴沙场的!”永安公主说道。
“照这么说,于沈际亭而言,倒是个绝佳的机会。”顾卿之接话。
“不错!沈际亭这个人的确有才干,可他年纪轻轻就做到兵部侍郎的位子,明眼人都知道是倚仗他的岳丈左卫上将军杨立辉。”
“沈际亭也是个恃才傲物的人,他既不愿给人留下话柄说他是攀权附势之人,又不肯委曲求全待在孟驸马的手下。去军中走一遭,以他的才干定能立下赫赫军功。”顾卿之说道。
“所以有人一早就赏识沈际亭的才能,与他十分亲近。现在更是鼓动不少朝中大臣帮沈际亭说话,一点都按耐不住啊!”永安公主意味深长。
顾卿之心知肚明,知道永安公主所指正是与沈际亭交好的景王殿下卓琰,于是说道:“殿下在意的根本不是沈际亭,而是他背后的景王殿下。如今殿下掌握了如此重要的把柄,等到沈际亭有所作为而景王又委以重任之时,殿下丢出这枚杀手锏,就可重伤景王殿下。”
永安公主一哂,喝了口茶,才悠悠说道:“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珩儿啊!”
顾卿之心知肚明,不管沈际亭对乐华公主是否有意,一旦东窗事发,沈际亭必死无疑。沈际亭若是死了,孟晴岚又该如何?
顾卿之怕永安公主瞧出自己迟疑的神色,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永安公主说道:“这件事只要闹到皇上跟前,沈际亭非死不可!所以景王殿下现在越是器重,他日也就摔的越重!”
“不止是卓琰!”永安公主走到顾卿之身旁,接着说,“杨立辉以为得到了一个乘龙快婿,哼,他要是知道他的这个女婿是个惹祸头子,后悔都来不及!”
“这个沈际亭,哎,可怜了我表嫂晴岚和杨家小姐。”顾卿之叹道。
“晴岚是有些可惜,不知她与陶修相处如何?”永安公主问道。
“我也不甚清楚,就算现在过得很好,当年的伤痛也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顾卿之回道。
“我姑母谷彤长公主给晴岚找的夫家算是不错了,不像那个杨立辉,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当真是墙头草,风一吹就倒!”见顾卿之不解,永安公主又道,“表面上看,是他替我那个姑丈孟明远解了燃眉之急,实际上就是为了巴结孟明远。谷彤长公主府与你们沛国公府算是姻亲,你二哥又在东宫当差,他投靠了长公主府,自然是投靠了东宫。而太子的亲弟弟景王又主动与沈际亭交好,他当然乐见其成。其实稍微有脑子的人都清楚,当年孟明远和沈际亭交恶,如今沈际亭却在孟明远的兵部任职,弄得二人都不自在。杨立辉以为孟明远承他的情,实则恨得他满头包!”
永安公主说到高兴处,忍不住笑起来,顾卿之因念及孟晴岚,满脑忧思,却也只能跟着干笑。
“人人都以为沛国公府是站东宫一方,却不想妹妹和我家珩儿缘定今生。这一道赐婚的旨意,打乱了不少人的如意算盘!”永安公主说道。
“我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