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凶手真正要杀的,是云瑶!”卓珩再次打断宋月桐的话,他已经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双手紧握,青筋乍现。
“昭王殿下说的一点都没错!凶手事先准备好毒粉放在琉璃冠珠的花蕊上,然后安排云瑶公主坐在此处。本来这计划好好的,哪知半路杀出了方小姐,方小姐误打误撞抢了云瑶公主的位子,误食了沾有毒粉的食物,结果当了替罪羊,替人受过了。”宋月桐说道。
云瑶公主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即刻跪倒皇后面前,哭道:“娘娘,臣女自小被送到宫中,承蒙皇后娘娘抚养,处处谨小慎微,实在不知有何错处,竟让旁人想取我性命。天可怜见,让雁安替我受过,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还请皇后娘娘慈心,查出真凶,还雁安和陈国公一个公道!”
“你且起来,也别哭了。本宫在此,定然会给你个说法,也决计不容此等奸恶之人在宫中兴风作浪!”皇后安慰云瑶公主,又对宋月桐说,“以你之见,凶手该是何人?”
“皇后娘娘,现在证据确凿,还审什么?就算要审,也该移交到刑部大堂,哪里容她一个区区从四品小官的女儿在这里妖言惑众!”英贤妃说道。
“你处处阻挠,又是为何,莫不是心中有鬼?宋月桐刚刚所言,句句在理,且听听她有何见解,又何不可?要不然,孔大人,你来接着审?”皇后摆出威严,英贤妃不敢再言,那刺史孔大人哪敢多嘴,只能说道:“皇后娘娘英明!宋家小姐是咱们庆州城出了名的才女,聪慧绝顶,必定能协助皇后娘娘侦破此案!”
“回禀皇后娘娘,依臣女之浅见,凶手杀云瑶公主,是为了嫁祸给皇后娘娘。”宋月桐义正言辞地回禀皇后。
“何以见得?”英贤妃问道。
“第一,若真是皇后娘娘想杀云瑶公主,何必挑在这里?这里人多难以下手不说,且在庆州,远离京中,如果东窗事发,皇上想帮娘娘说话都不能了;第二,莲香为何要自尽,又为何挑在这个时候自尽?如果她是畏罪自裁,现在自尽,不就等于供出了皇后娘娘了吗?如果她是被皇后娘娘灭口,那娘娘偏偏挑这个时候除掉她,岂不是引火烧身?事后再杀了她岂不是更干净利索?所以,莲香身怀毒药溺毙,就是为了诬陷皇后娘娘。”宋月桐徐徐道来。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皇后指使,又有什么证据找出真凶?”英贤妃逼问道。
“皇后娘娘,臣女斗胆,想近身看看刚刚在园中侍奉的宫人。”见皇后点头,宋月桐起身走近,挨排地走过去,在每个宫人的身前都停留片刻。
走到那个身着流彩滑丝宫服的宫女面前,宋月桐停驻,仔细打量,并让宫女转过身去看看背后。
“现在仍是暮春时节,旁人都穿布帛衣衫,你为何穿丝绸,不冷吗?”宋月桐问道。
“奴婢自小不怕冷,况且宫中也无规定宫女只能穿布帛。”宫女回道。
宋月桐点点头,接着说:“嗯,这流彩滑丝也算丝织中的良品,想来是哪个娘娘赏你的,否则你能穿的上这么好的衣衫?”
“你这话是何意,是本宫赏给素琴的又如何。皇后娘娘让你找出真凶,你却纠缠一件衣衫,是想浪费大家的时间吗?”说话的是田昭媛。
“昭媛娘娘莫急。这件衣衫既然是娘娘赏给素琴的,想必娘娘是知道此等衣料的特点。”见田昭媛默不作声,宋月桐接着说,“流彩滑丝,顾名思义,最大的特点就是滑。有多滑呢,这么打个比方吧。”
宋月桐边说边走到右首的几案边,拿起一盅酒,朝素琴身上泼去,众人皆躲闪开来,素琴更是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宋月桐抢先说道:“皇后娘娘请看,这流彩滑丝连水都沾不了一滴,可见丝质柔滑,丝毫不染灰尘。”
众人望去,果然落在素琴衣衫的酒水全部滑落,衣衫如同先前一般,丝毫看不出酒的痕迹。
“那又能说明什么?”云瑶公主好奇地问道。
“这里其他的人,身上都沾有花粉,皇后娘娘可派人去验看,是否有毒粉混入其中,如果没有,那素琴就可疑了。因为她身上穿的衣衫沾不到任何粉末,所以,她便是最有可能接近毒粉之人。”宋月桐斩钉截铁地说道。
素琴忙跪了下来,说道:“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只因为奴婢穿了一件不沾灰尘的衣衫,便断定是奴婢杀害方小姐的吗?”
“确实有些强词夺理。”关淑妃说道。
“娘娘,不止如此,当时方小姐坐在第一桌的时候,臣女还瞧见素琴特别着急,还向昭媛娘娘望去,昭媛娘娘也同样着急。那根本是因为她们的计划被破坏了,所以焦急!”宋月桐解释道。
“哼!素琴着急是因为方雁安坐到了本不该她坐的地方。座次都是尚仪局安排好的,方雁安不按规矩来,要是惹恼了娘娘,素琴这些奴婢还能逃过责罚,她担心这个,焦躁不安,有何不可。至于本宫,谁人瞧见本宫着急了,都是你的片面之词,胡说八道!”田昭媛步步紧逼,宋月桐已被问的措手不及。
“我,我……尚书府小姐顾卿之与臣女一同看见的,可为臣女作证!”
顾卿之一直旁边听宋月桐分析,本来局面大好,却被田昭媛随便几句抢走了话权。顾卿之正在暗暗担心之刻,不想宋月桐点到了她的名字,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跪拜。
“臣女顾卿之拜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