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听得烦了,不禁斜睨岚采薇,故意戏谑道:“怎么,你认为天下有枪的就是凶手吗?那么,你可就惨咯,因为天底下的男人都藏着一杆枪。”
陈灵说这话岚采薇当然是听不懂的,不过在场所有男人怔了怔立马秒懂,就连那病恹恹的大公子南宫戍望着两人,也不禁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笑意。
白毛帅哥朱富贵更是旁若无人张口就来:“好好好,大学士说得好,只不过这话,女人多半是听不懂的,要明说,哈哈哈。”
岚采薇就算再蠢,恐怕也意识到先前决计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娇喝:“恶贼,你莫要转移话题,你承不承认就是那使枪的凶手。”
“本学士没有做过,何来承认一说,不过你有句话倒提醒了我。”
岚采薇一怔:“什么话?”
“去,将程天雄带上来,你们没杀了他吧。”
“为什么要带他,有什么事你可以问我!”
“你想不想知道凶手是谁?想就听我的。”
陈灵的态度十分强硬,但请求并不过分,岚采薇心里有气,但也只好命人带那程天雄上来。
而当陈灵见到此人时终于明白,岚采薇为何不肯将此人带上来的原因了。
倒不是这身为十二组长之一的程天雄被人动了私刑,表面上看来也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精神好的跟个柴犬一样。而是那张嘴骂出来的脏话,就连陈灵听着也有些牙疼,那满腔怒意仿佛捅破了天。
他也亲口承认是自己的意愿,只是看不惯那天南宫府管咄咄逼人的架势,不想看见自己崇拜的异域大学士受辱,于是暗中跟了上去,伺机泼些王水,想教训下这两人。
他原也并不知王水,能有如此大的毒性,当时也吓懵了,但好汉做事一人当,绝不拖任何人下水。
这份硬气,这份狂热,称一句脑残粉不为过了。
陈灵想想还有点小开心,但旋即他就想到这事,很可能没那么简单。
陈灵记得,自己昨日恶言相向,明显下了逐客令后,这位吴老爷子还是做足了礼数,试问这种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外结仇呢。
而若是陈年旧事,生死宿敌,那使枪之人必须时时刻刻保持隐藏在他周围,否则又岂能如此巧合碰上?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陈灵仔细问及程天雄事情的经过,再结合岚采薇的言辞,又发现了另几处猫腻。
比如,程天雄为何能悄悄摸摸地跟上二人不被发现,那南宫府管是个相当警觉之人,纵使白玉京街上人山人海,也不该如此疏于防范,让一个普通人从头跟到尾。
再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陈灵几乎下意识认为,金玉满堂是最大的受益方,也只有他金不换才有如此大的能量,明面上驱使何若依拖住自己,暗地里去杀了南宫府管。
如此设想下去,必然又让人联想到,不但程天雄有收受贿赂的嫌疑,堂堂南宫府管是否也受到了金不换的贿赂,否则事情又怎会如此凑巧。
为此,陈灵是王八钻火炕,既憋闷又窝火,他明明觉着疑点甚多,却苦于找不出证据。
不过,陈灵他敢肯定,若事情是金不换所为,那绝对还有后招!
“你为何不说话,你不是自诩没有害过人,你若是没有害人为何心虚不说话。”
陈灵不理她,只是走近程天雄的身旁,望了他两眼,喉结微微动了动,最终也只是道:“你、当真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望着陈灵真诚的眼神,程天雄似乎会错了,顿时扯着嗓门儿嚷嚷道:“这事与大学士无关,全是小人一人所为,你们莫要再逼大学士认罪,有种,就冲着我程天雄来!”
这程天雄两眼直瞪,怒如火烧,那两肋插刀,义薄云天的气势,反倒让人益发觉着陈灵卑鄙无耻,是以手段在威逼手下当替罪羊。
“七天,给本学士七天时间自见分晓!”
陈灵只是竖起拇指冷冷发誓,他宁可被继续加大误会,也没有说出心中的种种疑点,一来他没有真凭实据;二来,他仍留有幻想,希望自己相差了,程天雄并没有背叛自己,所以这个锅,他宁可继续背着。
“呸,大言不惭,之前你这恶贼答应炼器部的赌约还没做到,这会儿又来这一套,你真当别人都不长脑子吗!”
岚采薇气得咬牙切齿,四公子南宫疆,则是冷冷斜视陈灵道:“不错,还是互相打上一场,对错由天定!”
“四弟,岚妹不准胡闹!”
南宫戍轻声呵斥,又转过头望向监察御史朱敕道:“御史大人,我看就按大学士所说,再等上七天。”
一直未曾开口,打着瞌睡的监察御史,道:“老夫这三天来,曾私下做了点调查。奇怪的是,对方手脚很干净,更奇怪的是,就在昨晚,天镜司门口的侍卫,突然传回这样一则消息,说有人会在今日午时三刻到场,为异域大学士出面作证,所以我们不妨再等等。”
此言一出,岚采薇和南宫疆一怔,陈灵则是干脆望向程天雄,目光有些莫名的复杂。
……
午时三刻未到,一辆马车已悄然而至,陈灵很熟悉这辆马车,而从里面款款走出的绿裳美人,就更为熟悉了。
不错,何若依居然毫不遮掩亲自上门,这就益发证明了心中的猜测,必定是金不换一手做局之后,又前来施恩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这何若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监察御史等人行了行礼,便从储物镯中召出一面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