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晞晨将染了墨迹的白纸揉成一团随意扔在地上。
门口齐逸推门进来时刚好一团纸滚到他脚尖处。他轻笑一声,调笑道:“王妃何故如此烦躁,可是想念为夫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晞晨诧然抬头,趁着这个功夫,齐逸缓步走到她书桌前,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用宠溺的语气说道:“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回来……”
她眸中软和,渐渐染上一抹欣喜,问道:“京城那边……”
“放心,我早安排好了,连五皇兄那边一起安排好了。”
杜晞晨抬头:“你怎么知道……”
随即失笑,“我忘了,你在京中有眼线。多谢你了?”
若是被宣帝知道齐景逃婚跑到幽州,恐怕又要对幽州不利了。毕竟就算大齐朝如今没有功夫对幽州用兵,不代表她可以任意践踏皇室的尊严。
一个两个皇子都往幽州跑,想来宣帝会更加愤怒。
齐逸面色不悦:“你一定要跟我这般疏离吗?”
感受着她态度中的防备,齐逸不高兴的看着她,直看得她极不自在的靠在椅背上。齐逸不打算放过她,起身逼近将她桎梏在太师椅上,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吃痛的唔了一声,齐逸这才放开她鲜红的唇瓣,想宣誓主权一般。
“你只能是我的,别再想其他人!你也只能属于我!”
她不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出火热,从前以为这些情绪不过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反应,不曾想到,原来他也这般在意着她。
她一直悬浮着的心突然落地,结实的安全感包围着她,她主动攀附上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齐逸眸中精光一闪,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屋外的月光皎洁,京城中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逸王府里除了满院子大红灯笼之外竟然看不见一个人,也或许院子里的人都没有站在灯光下罢了。
书房中,另一个“齐逸”正有模有样的躺在齐逸惯常躺的软榻上,身边一个隐卫将一封竹筒信递上来。
“齐逸”拆开看,里面是主子吩咐的几件事情。
侧妃入门后只能住在偏院,不准去主院,不准去花房,不准进入书房。侧妃的丫鬟仆人不准出现在前院,否则轻者杖责,重者发卖。
如果不遵守,便不用过门入府了。说白了,就是下马威,李月仪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必须从一开始就跟她交代清楚。
其余交代的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就是,让“齐景”出现在婚礼上。不管私下里如何,明日的婚礼不能出任何岔子,否则宣帝又要将所有的罪过算在杜晞晨头上,对他的计划很不利。
灯笼彻夜通明,一夜平稳的过去了。第二日一早,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李月仪一晚上几乎没有睡着,早早的被喜娘叫起来梳头上妆。
她平日里保养的极好,但是熬了一晚上脸色难免不好。喜娘体贴的帮她按摩了头上的穴位,然后才帮她梳头发。
喜娘都是宫中的老人,讨人欢喜的吉祥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只为了能多拿些赏钱。
李月仪也大方,她每说一套吉祥话便封一个红包给她,喜得喜娘把肚子里的墨水全倒了出来。
把李月仪说的满面红光的吩咐沉香:“再包一封一百两的红包来。”
喜娘心中一喜,赶忙谢道:“多谢侧妃娘娘赏赐。”
李月仪抿唇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看穿了她那点心思,不过她并不反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高兴!
沉香将包着一百两银票的红包递给喜娘,交代道:“等会儿到了外面你多说些小姐爱听的,亏待不了你。”
把婚礼办的热热闹闹的,好叫旁人知道,她李月仪就算嫁了个病王,就算是侧妃,也是受人待见的!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丞相之女,单这一层身份,旁人就无法撼动!
喜娘摸透她的心思,会意的保证道:“侧妃娘娘放心,包在奴婢身上!保管让您的婚礼热热闹闹的!”
门口响起了鞭炮声,意味着新郎来迎亲了。
李月仪被喜娘盖上了盖头,等着那鞭炮声一点点靠近她的院子。
李鸿儒今日不当差,专门在家等着送她出阁。
沉香扶着她走出院子,喜娘撑开一把红伞罩在新娘头上,旁边有下人抛出一把黄豆洒在红伞上,寓意早生贵子。
跨过门槛出了院子,余下的路便由李鸿儒背着她送上花轿。
大红盖头下的人对未来充满期待与渴望,李鸿儒叹了口气,俯身背起她一步一步走的很沉稳。
李相站在门口等着,李月仪在大门口拜别父亲兄长,便由喜娘背着塞到轿子里。
“起轿——”
感觉到轿子颠簸,她扶住轿身,偷偷将帘子拉开一条缝,窥探着轿外骑在马上的人。
然后她失望的发现那人不是齐逸。于是她放下帘子,隔着轿子问道:“沉香,前来迎亲的可是逸王?”
她多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以从沉香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可是让她失望了,沉香恭敬答道:“小姐,逸王身子不好,所以来迎亲的是王爷身边的近侍。”
怕她多想,于是赶忙解释道:“是皇上应允了的,逸王爷会在王府门前等您,稍后您就见到王爷了!”
李月仪嗯了一声,勉强恢复平静。
街上到处都能听到鞭炮声,丞相嫁女的派头比之皇子纳妃来说就显得不那么隆重了。再怎么说她嫁过去只是侧妃,而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