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不大,一眼可以看清洞内所有,幽光不知道从何而来,角落里也散乱的放着几块石头,还有一些微微有水从岩壁上流下来的地方也长满了青苔杂草,丝凉清爽。
十二年之久,第一次有别人真正走了进来!
若是不看那岩壁上那一具震人心肺的骸骨,所有人看向漂浮在半空只有半截身子的封一辰,他可是从第一眼见到之后就是微笑着的。
剑眉之下的他目光如星,身上总有一股侠肝义胆的激扬气质,他摸了摸阿狸的头之后,却没有再往前飘来,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沧离的身上,他感受到了熟悉的心法波动,自然多少猜到了他的身份,笑着淡说道:“你就是通习了长渊心法小师弟?”
沧离擦净眼泪的同时赶紧回声应道:“是,我在,封师兄请说。”
“先起来吧,跪着总不好。”封一辰单手一托,沧离却感觉到有一股柔和的力道搭在他的肩上一样,然后他慢慢的、不由自主就起来了,封一辰看着他,然后目光落在明溪与吴素的身上,忽然点头道,“没想到长渊如今的后辈已经这么出色了。”
这话说的明溪却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她赶紧端正好仪容,前方就是曾经响彻长渊的翘楚,她又怎么敢在被人面前失礼,想一想该如何称呼一下封一辰,可左想右想总觉得不合适,叫他师侄的话,可自己从未见过他,况且他比自己还入了这么早的门,跟着沧离这样叫,又会乱了辈分,想了片刻之后只能恭敬回应着:“客气,我是长云峰玉渡座下的明溪。”
这是她目前想到最有礼貌的回答。
可封一辰却又笑了起来,他带着笑意手做拱式,说道:“原来是师叔祖座下的小师叔。”
“那这位?”封一辰说完话之后,见吴素脸色微白,一直不敢看向前方,他只回头看着岩壁上他曾经的身体,只好抱歉问道。
吴素心知他问了自己了,双手紧握的同时,她还是放下心中的恐惧,努力抬起头看着前方,尽管她可以看见岩壁上的画面,可主人在此,何况样子还是英俊的青年,她定了定心神,回道:“那个…那个我是蓬莱君玄仙尊座下最小的弟子,我叫吴素。”
封一辰手托下巴,忽然有印象了,点头回道:“我与君玄仙尊有一面之缘,当初我还向他讨教修炼心得呢,这么多年一晃他可还好?”
“师尊安好,呃,请封师兄放心。”吴素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亲切了不少,怀着敬重的语气回答着封一辰的问话。
沧离这时候再看着他心中一直有些向往的大师兄,虚幻缥缈的身影简直可以从这头看向那头的岩壁,他强忍住痛楚,低声泣道:“封师兄,这些年你就在这里独自受苦?可要让师尊他知道,只怕拼死也不让你离开长渊的。”
封一辰却不过摇了摇头,他看着沧离,目光忽然平静了下来,平和的说道:“小师弟,那就不要让师尊知道了,你,能做到吗?”
沧离却使劲的晃了晃头,他的脸色已经白如纸张,回说道:“不,封师兄,我做不到,你不知道师尊这十几年来每次一个人都在念叨你,他怕你在外风餐露宿,他怕你在外受伤,他怕你一个人行走天下总会有孤独的日子,封师兄好久没有书信回来,师尊每逢深夜目送远方,不知不觉间,师尊两鬓已经白了发。”
这份师徒情谊放在卓云天心底许多年,封一辰也不例外,他听了沧离的话之后,忽然沉默了,他只在洞中向北一望,前面正是一面岩壁,再穿过岩壁往北,那是长渊的方向,他曾经视如家的地方。
无论何时,他都将自己当做长渊人,一生为长渊信仰而奋斗,即使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自己的所有将在这里点上句号,他也从无后悔。
正当封一辰冥想着,不经意间,他仿佛又变虚幻了几分,然后洞中几人却听见阿狸又有哭声传来,她焦急的看着封一辰的虚影,哽咽道:“恩人大哥哥,你的身体又…又没了一点了。”
明溪只在一边努力止住眼角的泪,沧离却犹如发疯一般,他想要施法稳固封一辰的仙灵身体,却发现他的身体还是一点一点正慢慢变化,沧离忽然全身发抖,泣不成声。
封一辰却拍了拍沧离的肩膀,平和一笑,说下去:“不用耗费仙力了,没有用的,先前我与山外魔道高人斗了一招,已经尽了我全部的执念,我的时间无多了,不幸的是,竟然只给你们留了这么些时间。”
他的话刚刚落下,洞外忽然一声巨响,地面剧烈的颤动着,封一辰凝神看向外面,叹息声从嘴边低低响起,若不是他现在仙力尽失,如今的虚体不能离开自己的骸骨三尺之外,又怎会袖手旁观这么久了,他只说道:“没想到采苓小师叔能将那妖人挡在洞外那么久。”
明溪这时插了一句,沧离的声音同她一起说道:“还有长白师兄。”这之中师兄两字,可是沧离在后面盖住了明溪的话。
“长白啊。”封一辰的眼睛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亮了一下,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怀念之意,只笑着说:“这个小子的修炼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么,我如他这般年纪,也不见得比他好了。”
沧离眼神一激动,说道:“自从封师兄离开后,长白师兄今时已经是长渊十杰第一席了。”
封一辰点了点头,忽然笑着自言自语:“我在外之时就听说过长渊新的祭剑会,不曾想到连墨文都不及长白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