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这片刻安宁撕得粉碎,恐惧就像放松的的身体突然被几把刀慢慢搅碎,你甚至可以目睹到整个过程和自己稀烂的内脏。
琴虫的可怕并不是它能撕裂一切的攻击力,而是它丑陋的外表和流着粘液的血盆大口,只要看到它像剑一样的尖牙便会想象出身体被刺穿的滋味。
戊林晨拖着幽若想退到隧道里,但是双腿像是被一双手拉住,寒意从脚底慢慢爬上头顶,再从头顶灌入到骨髓,他的半个身子麻得发胀,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起皮疙瘩。
眼前的琴虫,绝非地牢中的琴虫可比,绿森森的眼睛比灯笼还大,那野兽般的头颅上长着两只尖尖的犄角,地下河似乎撑不下它的身体,它仿佛瞬间就能将河岸挤破,远远看出如同一条漆黑的蛟龙。
如果仅仅如此,事情也许不会太麻烦。
王帅本是望着头顶和无林晨闲聊,突见戊林晨不说话,两眼无神的看着地下河流,顺着无林晨的目光,他才望了一眼,顿觉得四周风声四起,壁画上的女武士竟活了过来,提着白玉宝剑翩翩走来。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女武士妩媚的笑着,眉目传情的看着王帅,轻轻的牵起他的手。
王帅忽的感觉足下彩云飘飘,身子跟女子飘到了半空,像是要超脱这凡尘俗世飞外世外仙境。
同一处场地,两人相隔不到两步的距离,所见却是如此迥异?
身在局中,戊林晨自是不知道王帅所见,只是他的瞳孔里透露着无边的恐惧,那黑色似蛟龙般的琴虫已经来了,正张着血盆大口咬向自己的脑袋,无可奈何之际,他只好认命,悄然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有多凶险?
即便没有琴虫,没有危险,但只要觉得自己死了,血液会慢慢凝固,心跳会慢慢停止,最后他便真的死了。
千钧一发之际,幽若却醒来了,睁开眼却见到戊林晨闭着眼睛浑身发抖,好似中了邪一般,再看王帅,只见他笑容满面,神采飞扬。
来不及想了,幽若忽然用力掐向戊林晨的手臂,力道大得恨不能掐下一块肉,俏脸上闪出一丝担忧,淡雅的眉头皱了皱便大声喊道:“醒醒,醒醒,不要再看了”
戊林晨只觉得只见半个脑袋被琴虫吞掉,身体也被琴虫尖锐的牙齿刺穿,但是却感觉不到疼痛,这时候,胳膊上却传来钻心的痛楚,他神经为之动,整个人瞬间在地上,正在吞噬只见的琴虫忽的凭空不见了。
此时此刻,戊林晨只觉得浑身无力,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心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好似压在胸口几年的千斤巨石突然被移开了,虽然全身都叫汗水湿透了,他也懒得管了。
幽若姑娘瞧他表情,心知走出了幻觉,随后才如法炮制的救回了王帅。
但王帅似有些责怪,恰到妙处之时却让人给掐醒了,但凡是男人,遇到这种美妙不可言喻的梦境只怕没有人愿意醒来,他斜眼看了看戊林晨和幽若,随后才哈哈大笑起来。
“这里十分邪乎,你们可别在着道了”幽若姑娘拿出水囊,一边喂着戊林晨,一边说道。
戊林晨连灌了几口水,心中才平静了些,挣扎着爬起来后,苦笑的看着王帅说道:“你看到了什么,怎的还能笑出来,那琴虫只差没将我吓死”
王帅抓了抓后脑,脸上顿时发烫,有些不好意思说的:“我看到的是稀松平常之事”说完,他便看了看既陌生又熟悉的幽若姑娘说道:“你说这里怎这般邪乎,莫非有鬼?”
幽若似笑非笑的看着戊林晨,伸手撩了下头发说道:“这你得问他了,他懂得比我多”
戊林晨想了一会儿后,盯着这四周瞧了一圈,而后走到王帅背后,背靠着他坐下才说道:“这里地形特殊,必定是磁场引起脑部非正常活动,只要你想什么便能看到什么”
心若向善,所见也必是美好一面,心生恐惧,所见也必定是毛骨悚然,所谓众生百态,像由心生,幻觉也是受人内心所控制,人所恐惧的其实是自己的内心,而并非外界环境。
三人一边聊着,顺便吃了些干粮补充体力后便又向前出发,这次幽若姑娘走在前头,一路上仍不忘嘱咐他二人跟紧,不要随便乱动,地下可不比地上,一个小小的意外便可以叫三人都死在这里。
延着地下河流逆流而上,走了大约八个时辰,四周才黑暗下来,众人摸出手电,摸着黑前行,片刻之后,幽若忽然停了下来。
将手电向前照了照,却见一片水域挡住了去路,戊林晨拾起一块石头,刚想丢下去试试水的深浅,幽若姑娘手疾眼快的一把夺了过来,皱起俏眉责骂道:“别乱动,水里有东西,惊醒了,你可没命活着出去”
戊林晨放心石头,将灯光打到水域,只见水中偶尔荡起一丝波澜,有时候也闪过一些蓝色的光亮,他心下骇然,幸好没有惊动水里的东西。
幽若指了指跳动的蓝色光亮,心有余悸的说道:“这里面可是蓝环八爪鱼,剧毒无比,被咬了没有刺痛感,但是很快就会全身麻痹,心脏枯竭而死”
戊林晨照了照水域四周,见有些岩石凸起,若上从岩石上慢慢跳跃过去,说变不定能穿过这片水域,只是不知这凸起的岩石是否能贯穿整个水域,若是中途断开,三人又挤在水域中央,那就麻烦了。
王帅见戊林晨灯光所照,想也不想便提着刀,几个纵跃跳了上去,想要阻止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