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父子的脸色阴沉难看,此时魏家老者的出现当真让他们始料不及,要知道,这些年,魏家一直韬光养晦,几乎与世隔绝了,更是这十年来没有出过一个杰出的年轻弟子在湘西赶尸走脚,除了一个刁蛮任性的魏柔,时不时地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但是比起王云光、邬蠹等后起之秀,光芒黯淡了多,不会引起太大的重视,魏家后继无人,式微的形势早已经在四大宗门中流传,从而激起了年轻一辈野心。
从当年邬家敢冒着魏家的铁令,偷袭王云光一事就可以看出来,一则,是王云光太过锋芒毕露,将邬家弟子惹急了,二则,也是邬家长辈们默许了,想探探魏家的底线。
谁知道最后惹出了魏柔,魏柔乃是魏家老者的掌上明珠,邬家如何不知,只好自认栽了,而魏家也默契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再追究。
这十年来,王家独大,邬家跋扈,方家看似最弱,但是三家心中其实都有觊觎魏家家主的心思,但是由于魏家老者的坐镇,三家才不敢轻举妄动。
年轻人或许对魏家老者因为不了解而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在老一辈的眼中,魏家即便全部男子死绝,即便只有妇人在勉力支持,只要这魏家老者在世,魏家的宗家地位就不可撼动,虽然这魏家老者已经常年隐居,不问世事,但是老一辈谁都知道,他依然在主宰着祝由的整个局势,这就是为何魏家老者一出现,方家父子截然两个不同的态度。
当年灭塔一战,当日魏家老者的威风历历在目,犹如昨日,他轻易不动,若惊动他,便是定然是祝由中有了天大的事。
这次,魏家老者终于按捺不住了,出面干预了,方柳不由地一阵心惊肉跳,魏家老者的手段他如何不晓得?
赶尸大会,又要开启了吗?
不是时辰未到?为何?
难不成?方柳的心猛地一沉,面色更加难看。
魏家老者不言不语,却不怒自威,缓缓地在已经一片瓦砾的方家祖宅面前微微一环首,盯住了地上的一颗已经看不出模样的人头,不禁喃喃一叹,“李氏双雄,想当年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没有想到,到今日居然尸骨无存,惨死到了这里,英雄末路,也算是一桩悲事,唐方,找个好点的棺材将他们捡拾起来,好生葬了吧。”
“我!”唐方一愣,道,“凭什么是我。”
魏家老者淡淡地道:“死者为大。”
唐方似乎被这魏家老者的强大气场所震慑,但一方面也是不忍见此二人暴尸,想了想,也算是行善积德之事,四处寻找之下,挑选在附近散落的一副还算完好的棺木,看着满地的血腥,唐方心中不但不感到恶心,反而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魏家老者道:“慢着!”从怀里缓缓地掏出一座金棺,迎风暴涨,道:“用此收敛此二人的尸骨,等收敛完毕,唐方,你助我做一场法事,超度这些在此枉死的冤魂。”
“又是我。”唐方嘟囔了一句,但是看着满地李氏二老的尸骸,心中确实不忍,金棺并不大,刚好只能盛方两人的头颅,至于这两人的肉身,早已经残肢断臂,不可能在凑拼起来,唐方照着两人的头颅走去,魏家老者看着唐方将两人的尸骨拾捡好,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色道,“记住,死者为大,不敢生前如何,你都需要好生照顾,也许来世会有福报也说不定。”
唐方将两人的头颅放好,魏家老者大袖一挥,将两人的头颅盛好,唐方冷冷地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带走紫玲玎!”
唐方不傻,刚才与方家父子一战,方家父子区区一枚金色符咒便将自己定住,而这魏家老者一出手,便是六金一黑,唐方即便是不懂符咒,光光从颜色上看,也知道这魏家老者的实力,再加上魏家老者一出手便将方云制得服服帖帖,再加上方柳和邬蠹对他的忌惮。更是让唐方也不禁有些惧意。
这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绝非此时的他可以硬撼的,不能硬撼,便先礼后兵,与人为善,实在不行,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魏家老者目前对自己尚无敌意。
魏家老者对着唐方微微一笑道:“此事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请容少侠稍稍移步,待我处理完了我祝由内部事情再说好不好。”
说完,魏家老者双目骤然凌厉,看着方柳,道:“方柳,你好大的胆子!”
方柳面色微微一变,道:“魏宗主,你虽然是我祝由宗主,但是我方家也是四大宗门之一,我方柳更是方家家主,论地位,你我相差无几,我尊你为长者,所以让你三分,别忘了这里是我方家的地方!”
魏家老者冷哼一声道:“你方家所作所为,原本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魏家老者一指那颗已经坍塌的大槐树,厉声道:“这个如何解释!”
方柳脸色又是连变,依然孽勾结,色厉内荏地道:“此树原本就是我方家镇宅之物,倒与不倒与你魏家何干!”
“哼!原本理当如此,但是你与塔教余私藏塔教妖人,并将红灯照藏于你方家大树之中,妄图瞒天过海,欺瞒天下道门,这就与我有关了!”
方柳冷冷地道:“一派胡言,我妻赵方氏温婉贤淑,我自从三十年前与她结成伉俪之后,她在我家相夫教子,并无任何不轨之举,可惜生方云之时年岁已高,难产而死,她的清誉,岂容你污蔑!”
魏家老者连连冷笑,一指地上已经光芒黯淡的红灯照,厉声道:“那你如何